方慕予皺著眉按了按胸口,最後什麼都沒發現,心跳也平緩了下來。
上帝視角的係統看著少年如常的上課,有些不爽的扯了扯嘴角,心裡“嘖”了一聲,“就算重來一次也永遠抓不住機會。”
不過就算抓住了,也不過是徒勞,該到頭的什麼都改變不了。
係統按了按沒有起伏的心口,撇了撇嘴。
——
半夜的瘋狂作響的電話鈴將睡夢中的方慕予吵醒,他不想動,將臉在枕頭裡埋了埋,打算就這樣晾著,但鈴聲不作罷,停歇之後又瘋狂的響起,他隻能起床去接。
“您好,請問是方慕予先生嗎?我們是xx航空公司的,張月芬女士與方華先生所乘坐的國航CA1xxx失事墜機,目前正在打撈中……”
刷——方慕予的腦中空白一片。
客廳裡開了一盞暖色的台燈,茶幾上放著的一家三口拍攝的照片突然之間褪了色,他頭暈目眩的,卻聽見自己回話的聲音十分冷靜。
耳朵嗡鳴陣陣,即聽不清對麵說的是什麼,也聽不見自己說的話,直到電話掛上,他突然腿一軟,整個人跌倒在地,額頭磕到了沙發腳,立刻就腫起了一個包,放在桌子上的台燈被牽扯摔落在地上。
昏黃的燈光閃了閃,方慕予眼睛疼的厲害,喉嚨也疼的厲害,乾澀的撕扯著,明明沒有說話,卻好像已經說了很多話了。
他捂住眼睛抱膝坐在那裡,好半天才發出一聲細弱的嗚咽。
到時間了。他想。
方慕予沒有成年,他沒辦法買任何車票去出事的城市,隻能每天去公安局蹲著了解第一手消息,負責這方麵的一個警官看不下去,最後咬牙請了兩天假,開車將小孩送了過去。
然而打撈了半個月,什麼都沒有撈到。
方慕予又孑然一身的回來,方家的公司並不算大,也沒有上市,負責人一離開,手上的幾個項目直接全停了,最後法院清算破產,連房子都收回去了,所幸沒有債務背在身上。
方家沒什麼親戚,都已經出了五代的,但方慕予離成年還差好幾年,法院也隻能找這些遠的不能再遠的親戚,然而大家都成了家,過的也不算太好,沒人願意收留一個突然找上門的“拖油瓶”。
幾家人湊了千把塊塞到了孩子手裡,就算是最後的憐惜了。
方慕予被輾轉送到了福利院,他也隻在裡麵待了沒多久,就收拾了東西離開了,也從原本的學校轉到了生活費相對而言低廉的學校。
他租了一個很破爛的小房子,剛開始房租隻有20塊,後麵隨著物價上漲最高也才200。
旁邊住著撿破爛的老奶奶,街上的垃圾桶因為經常不處理,散發出惡臭味,還時常有野貓穿梭。
第一年的時候,方慕予過的很艱難,不止是因為生活質量的驟然下降,也因為沒錢。
他想要找份工作,但年齡太小,正規的沒人願意收,就算樂意收的,都要求全職,時間也長,不是他能負擔的起的,隻能亦步亦趨的跟在老奶奶背後撿垃圾。
起初老奶奶很不歡迎,一看到他就會叉腰怒罵,帶著方言罵的下流難聽,經常把臉皮薄的小孩弄得麵紅耳赤拔腿就跑。
但是後來老奶奶就不罵了,偶爾還會指點他,“看到那個啤酒瓶沒有,一塊錢,前麵幾家商店都收的,欸,你集多點去,價格能高點,能吃頓好的。”
方慕予認真的在本子上記著,佩服極了。
他初中的時候也會幫收錢幫同學抄作業,特彆是那些買了習題冊的,他會在工作的同時把有難度的題目記在廢棄的報紙上,然後慢慢的琢磨,不僅提高了他的生活質量,提高了他的成績,也讓他練就了一手好字。
不過他就不乾了,一是得到了貧困生補助,沒有那麼拮據了,二是老師們已經認識了他的字,被發現的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中考前放假的時候,方慕予第一次去了網吧——那個時候的網吧管理不嚴,不需要身份證,放眼望去全是穿著校服的,還有好幾個小學生,全湊在一起看一個人打遊戲。
那人穿的校服是私立高的,住宿製,離這很遠,方慕予眼睛尖,看到跟他連坐的幾個都是一個學校的,估計是逃學過來的。
方慕予很快收回視線,打開機子登上了xx同城,看看他第一誌願重高旁邊的房子價格,最低的500一月,半年一付,他認真算了算,這樣一來手上的餘款就得全交上去,剩下的錢彆說學費不學費,能不被餓死已經是他身體好了。
看來不能換租,隻能每天跑六公裡去學校了,算了就當鍛煉身體。
他想著,掃到首頁幾個招兼職的信息,隨手投了幾份簡曆,就下了機。
他去前台申請退款,突然聽見小孩們的一陣歡呼。
“哇,尚哥這把漂亮啊!這局穩了!看來獎金非你莫屬了。”
“那是,你們宇文哥可是要打職業的,這線下賽就是練練手而已。”
方慕予聽到“線下賽”這三個字才恍然的抬頭,看見了網吧拉的橫幅——《無垠之界》網吧線下賽初賽。
他微微出神的眨了眨眼,最後在網管的提醒下接過了找零的四塊五,轉頭離開了網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審核不做人,我又又又又被鎖了!!!
太難了,我一寫無cp的沒對象沒吻招誰惹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