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以往馮媽媽再如何在她麵前說母親偏心,最喜歡長姐和五弟,對她不過那樣,但怎麼說那都是她母親,她心中也是很依戀她的。母親死了,她也是傷心的。
於是她就低聲的說著:“好。我去。”
沈沅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沈湘的性子不僅敏、感,還偏執,總覺得母親偏心她和沈泓,再不關心她的,沈沅還真擔心沈湘會說不去。
“那好。”她笑著站了起來,“等到了那日,我們姐弟三個便一同過去承恩寺。”
說著,她就帶著采薇和青竹要走,沈湘罕見的讓自己的大丫鬟木蓮送了沈沅出去。
沈沅出了綠綺苑的院門之後,腳步輕快。
他們姐弟三個以往就如同是一盤散沙一般。特彆是沈湘,因著馮媽媽還有薛姨娘和沈瀾的挑撥,對她和沈泓多有厭惡。但從現在開始,她要時時刻刻的讓沈湘知道,他們姐弟三個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親姐弟,總要彼此關心,彼此信任才是。
至於馮媽媽,沈沅的目光冷了下來,這樣多事又好挑撥離間的一個奴仆,實在是不能再留在沈湘的身邊了。得趕緊找個時機將她遠遠的打發走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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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這一日動作甚大。又是攆走了沈泓身邊的兩個丫鬟,往他身邊放了一個陳桑,又是往沈湘的身邊放了個常嬤嬤,這樣的事,很快的就有人報到了薛姨娘那裡去。
薛姨娘才剛剛處理完家人媳婦回的那些個宅子裡的事,隻覺身子疲累的厲害。胃中又一陣泛惡心,止不住的就嘔吐了起來。
但也吐不出什麼來,不過是乾嘔罷了。而且吐到後來竟是止都止不住的光景。
沈瀾在一旁見了,心中甚是擔憂。忙上前伸手給薛姨娘輕輕的拍著背,又吩咐瑞香趕緊拿水過來。
待瑞香捧了一杯溫熱的水來,沈瀾忙接過,遞到了
薛姨娘的麵前去:“姨娘,您喝口水壓一壓罷。”
薛姨娘接過了水杯,喝了兩口。但這下子好了,非但是沒有壓住,反倒是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嘔吐的更厲害了。到後來她甚至都麵如金紙,全身乏力,站都站不穩的。
沈瀾見了,隻嚇的麵色都變了,說出來的話都帶了哭音:“姨娘,您覺得怎麼樣了?”
薛姨娘由瑞香扶著躺在了炕上,閉著雙眼,無力的對著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這時又有個名叫小虹的小丫鬟進來通報,說是有個婆子求見。
沈瀾就嗬斥著她:“姨奶奶都這樣了,還見什麼婆子?讓她滾出去。”
薛姨娘卻睜開了雙眼,問著小虹:“什麼婆子?她有什麼事?”
小虹被沈瀾那樣一嗬斥,早就是嚇的麵色發白了。這當會聽到薛姨娘發問,說出來的話都在打著顫:“是,是個粗使的婆子,說是少爺身邊的丫鬟被,被大小姐給打發走了。”
薛姨娘心中微凜,忙道:“讓她進來。”
小虹答應著轉身出去了。沈瀾則是有些埋怨的說著薛姨娘:“姨娘,您現在都吐成這個樣子了,好好的養著身子才是最要緊的,還要理其他旁的事做什麼?”
薛姨娘沒有說話。
她知道沈承璋麵上最是正經,心中尤為不喜自己的兒子驕奢淫逸。而紫綃和紅綾這兩個丫鬟,特彆是紫綃,柔媚嬌俏,可是她當初千挑萬選出來,特意的放在沈泓的身邊,就是想要帶壞沈泓的,但現在竟然被沈沅給攆走了......
小虹這時已經領了婆子進來。正是先前采薇喚進來架著紫綃出去的兩個婆子中間的一個。
這婆子一進來就對薛姨娘跪了下去,說了先前沈沅是如何的攆走紫綃的事。薛姨娘聽著,一雙細細的眉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等這婆子說完了,她就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婆子麵上神情一怔。
這樣就叫她出去了?她趕著過來同薛姨娘說這事原是想要領賞錢的,可現在看薛姨娘的這個樣子,分明是一個子兒都不給她的意思。
而沈瀾見這婆子不走,就有些不悅的問著她:“我姨娘都叫你走了,你怎麼還不走?”
這婆子沒有法子,隻得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走了。不過等出了門之後,她口中就很是不滿的小聲咕噥著:“什麼姨奶奶?我巴巴兒的跑過來說這事,不說打賞我幾兩銀子,便是一個錢都不給。守著那麼多錢做什麼?帶到棺材裡麵去麼?”
說著,呸了一聲,重重的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這才憤憤的走了。
而等她走了沒多久,馮媽媽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