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先同沈湘說了一些閒話,沈湘都是愛答不理的,一直沉著一張臉,也不怎麼回答她。後來沈沅想了想,就問道:“那日你說要用那匣子珍珠來穿幾朵珠花,如何,現在可穿好了?是些什麼式樣的?”
誰想她這一句話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當即就見沈湘撂下一張臉來,鼻中冷哼了兩聲,說著:“你還有臉提那匣子珍珠?你可真是好算計。”
沈沅聽了這話,心中難免也有些動了氣。
她用她自己一匣子光澤溫潤的珍珠換了沈湘一匣子光澤暗淡的珍珠,不說沈湘心中念她半點好,倒如何還要說她好算計呢?
沈沅待要問沈湘幾句,可轉念又想著明明換珍珠的那日沈湘還高興的很,如何現在她又來說這種話?必然是有人在背後跟沈湘說了什麼。若是她此時因著這事同沈湘爭執了起來,不正好落了那個人的下懷?
她用力的捏緊了手心,手指關節都泛白了,不過問出來的話倒還是溫和的:“湘兒這話的意思,長姐聽的不是很明白。不如湘兒給長姐說一說?”
沈湘心內原也是個沒成算的。而且自打前兩日聽了馮媽媽添油加醋說的那番話之後,她早就是心中憋著一股子邪火想要同沈沅發了。若不是馮媽媽攔著,說沈沅畢竟是大小姐,而且現在也得老爺喜歡,你去同她吵鬨這事,最後不還是你吃虧?沈湘早就擼袖子直接衝到漱玉院去找沈沅
好好的掰扯掰扯這事了。現在聽沈沅明問起這事來,她還能忍得住?
當下沈湘就冷笑兩聲,說道:“彆打量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那些個齷齪的心思。我問你,母親那些陪嫁的東西原放在落雪居裡好好兒的,你為什麼要搬到你的漱玉院裡去?而且這樣的事你都不同我說一聲?要知道母親的那些個陪嫁我也是有份的。你這樣私自的就將母親的那些東西都搬到了你那裡去,不是想著要一個人獨吞?倒好意思說珍珠的那事。你將你自己那匣子好的珍珠給我了又如何?母親那些陪嫁的東西可遠遠不止值那匣子珍珠。你不過是想要用那匣子珍珠哄我,好讓你自己一個人獨吞了母親的嫁妝罷了。”
沈沅聽了她這番話,當即隻氣的手腳都有些發軟了。
“這樣的話是誰同你說的?”她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已有些嚴厲,而且也很有些無奈的感覺,“而且你竟然就信了?”
她們可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妹。上輩子她雖然對沈湘不
怎麼關心,可她也從來沒有做過獨吞母親嫁妝的事出來。而實際上,上輩子她對這些個事也是心裡沒數的,根本就不曉得母親到底有多少陪嫁的東西。便是當初她出嫁,嫁妝一部分是母親的陪嫁,一部分是沈府裡的財產,也都是薛姨娘給安排的。但其實也不多,甚至都能稱得上寒酸。重生之後她想了想這事,覺得上輩子薛姨娘肯定是暗中霸占了母親不少陪嫁的東西。所以這輩子她回京之後聽了徐媽媽說的那話,才趕著要將母親的嫁妝搬到自己的漱玉院,就是不想給薛姨娘這個機會。但沒想到沈湘竟然會覺得她是想要獨吞母親的陪嫁......
“湘兒,”沈沅想要去握沈湘的手,但卻被沈湘給躲開了。她隻有收回手,無奈的說著,“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妹,我心中怎麼會不為你這個妹妹著想?又怎麼會有獨吞母親嫁妝這樣的心思?你可彆聽了那起子小人彆有用心挑撥離間的話,心中這樣的想我。”
沈湘心中一動。
沈沅說她心中為她這個妹妹著想......
沈湘是缺愛的。她總覺得父親不喜她,母親也不喜她,喜歡的隻有沈沅和沈泓。沈沅和沈泓也都不親近她。但其實她心中也是想要有人關愛的,所以馮媽媽做了對她好的樣子出來,她便這樣的依賴她。
她喜歡被人珍惜珍視的感覺。
不過她隨即又冷笑著:“你心中會為我這個妹妹著想?如何以往沒見你為我著想過?這話你也就隻是哄我罷了。以為隻是這兩句好話就能瞞得過我你想獨吞母親嫁妝的心思?”
沈沅無奈的輕歎了一口氣。
她承認她上輩子是不怎麼親近沈湘的。但嫡親的姐妹到底是嫡親的姐妹,上輩子她聽到沈湘嫁到薛家,被薛家人嗟磨致死的時候,她還是很痛心的,大哭了好幾日......
想起上輩子沈湘死的那樣的慘,沈沅覺得自己也是有責任的。若她平日多關心沈湘一些,也不會有後來薛玉樹隨
便說了幾句好話,對沈湘態度稍微軟和些她就跟他跑了的事發生。
於是沈沅想了想,就說道:“若湘兒果真不信長姐的話,長姐倒有一個法子,讓你再不會覺得長姐有獨吞母親嫁妝的心思。”
沈湘看著她,沒有說話。但目光中的意思很明顯。她想要知道沈沅到底會說個什麼法子出來。
“等再過些日子,長姐會讓人將母親的那些個陪嫁的東西都搬移到你的綠綺苑去,讓你收藏著,可好?”
再多的口頭解釋都是沒用的,唯有這樣才能讓沈湘心中不再因著這事對她起疑,進而和她生分了。
而且母親那些陪嫁的東西她原也沒有要,原就是想要全都給沈湘和沈泓的。現在之所以放在漱玉院,也隻是不想讓薛姨娘有機可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