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一一的應下了。父女兩個又說了一會子話,沈沅便帶著采薇轉身回來了。
等走出了沈承璋的書房,采薇看看四下無人,就輕聲的問著沈沅:“姑娘,這匣子珍珠,要遣哪個小廝拿著去首飾鋪子裡找趙師傅呢?”
先前常嬤嬤已經說過了,夫人的那間首飾鋪子被薛姨娘轉讓給了彆人,而趙師傅以往受過夫人的恩惠,見狀就不肯繼續的待在鋪子裡,早就帶著自己的一家老小回了京郊的老家了。現在沈沅說要遣個小廝帶著這匣子珍珠去鋪子裡找趙師傅做首飾不過也隻是個托辭罷了,為的就是想將薛姨娘私自轉讓夫人首飾鋪子的事在沈承璋的麵前抖落出來。
隻是這小廝的人選也難。決不能是和薛姨娘串通一氣的,可一般的小廝又怕他太粗心,不會往下細問,那姑娘的這番苦心不就白費了?但她們這邊又不好直接將這事說給他知道......
就見沈沅微微笑道:“你現在親自將這匣子珍珠交給知書的兄長,讓他去做這件事。至於那鋪子裡的玄機,還有到時該在老爺麵前說什麼話,你細細的都告知他知道。”
因著知書兄長打斷彆人腿的那事,她不過是花了三十兩銀子而已,但換來的卻是知書一家人都對她感激涕零,忠心辦事。這可是再好也沒有的了。
采薇聽了就笑道:“奴婢這就去辦。”
說著,捧著珍珠匣子轉身就去了。
沈沅笑著看她走遠,也轉身慢慢的回了漱玉院。
次日她用過了早膳,就讓青荷將她做的手籠和護膝都拿了出來,吩咐青荷送一隻手籠去給沈湘,青竹送一雙護膝去給沈泓,至於另一雙護膝,沈溶還在學院裡讀書沒有回來,便暫且放著。
青荷一麵聽沈沅的吩咐收拾著那些手籠護膝,一麵口中就略帶抱怨的說著:“姑娘,您回來才多少時候?薛姨娘和二姑娘就沒少在老爺麵前給您下火,就這
樣您還要給大少爺和二姑娘做護膝,做手籠?依著我說,竟是什麼都不做,凍死他們才好呢。”
沈沅笑道:“不過是些小東小西,費不了我什麼事,卻能在父親心中落一個尊敬兄長友愛弟妹的印象,何樂而不為呢?且我若單單隻是給湘兒和泓兒做了,保不齊沈瀾立時就會去父親麵前哭訴,說我心中沒她那個妹妹呢。昨兒承恩寺的那個教訓,你還沒受夠?”
青荷聽了,就不言語了。
采薇此時就笑著伸手輕推了青荷的肩一下:“也沒見你,偏生就有這許多話要說。左右聽姑娘的話是再不錯的。你還不快去給三姑娘送手籠呢。”
青荷就拿了手籠,同拿了護膝的青竹一道出了門。
這邊采薇就對沈沅說道:“夫人首飾鋪子的事,姑娘是打算今兒對老爺挑明,還是等其他什麼時候呢?奴婢好去對知書的兄長說一聲。”
沈沅想了一想:“再過兩日吧。若發現鋪子被轉讓了,要往下細查也是要花一些時間的,不然立時就去父親麵前說,倒要教他心中生了懷疑的。”
采薇點了點頭。
沈沅就吩咐她拿好了手籠,隨她出門去沈瀾和沈瀟那裡。
沈瀾住的院子叫做漪蘭齋,裡麵栽了大株的芭蕉和梨樹,極清幽精致的一處地方。
采薇上前叩響了院門,開門的小丫鬟忙讓了沈沅進院。又有一個小丫鬟回身就跑,趕著去給沈瀾通報。
等沈沅進了院子,在石子漫成的甬路上走了沒幾步,就見麵前正屋門口吊著的撒花簾子被丫鬟從裡推開,沈瀾從裡麵走了出來。
“長姐。”沈瀾一見沈沅,忙幾步迎了上前來,麵上滿是驚喜的模樣,“今兒您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又忙讓著沈沅進屋,請她在南窗木炕上坐了,又一疊聲的叫小丫鬟上好茶,拿裝著糕點蜜餞的攢盒來。
沈沅麵上帶著笑意的看著她忙,然後見沈瀾望向自己的時候,她才望著沈瀾的雙眼,笑著慢慢的說道:“我不來二妹這裡可怎麼成呢?我怕二妹轉頭就會去父親那裡說我偏心湘兒和泓兒,心裡沒你這個二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