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若皇上屬意儲君是二皇子,到時李家得勢,又豈能容許宋家繼續作大?依女兒的愚見,現在無論是宋家也好,李家也好,父親還是不要同他們走的太近罷。”
沈承璋聽了她的話,心中就有些不高興起來。
“自古立嫡立長,大皇子現在是嫡長子,年紀也有七歲了,但二皇子才多大,才幾個月罷了,生母又隻是個妃,日後儲君的位置必然是大皇子的。且宋家也是詩書舊家,底蘊深厚,但李家小門小戶,除卻一個李二是進士出身,還有幾分文人習性,李修堯雖然位高,但隻是一介武夫罷了,懂得些什麼?無論怎麼看,皇上都不可能立二皇子為儲君的。”
沈沅心中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沈承璋說的話確實有理,但誰又能料想得到大皇子明年會得天花死了呢?而且隨後皇上也被傳染了天花死了,到時皇位就隻能落到尚且還在繈褓中的二皇子頭上了。
但這些話如何能同沈承璋明言?沈沅想了想,就委婉的
說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又能料想得到以後會發生些什麼事呢?父親,您和宋家還是不要走的太近的好。”
“這些朝中的事你一個閨閣女子怎麼會明白?”沈承璋麵上有些不耐煩起來,“父親自然是不會看錯的,你不必多說。”
頓了頓,約莫他也知道自己的語氣過於嚴厲了,就麵色又緩和了幾分下來,說道:“你這幾日在祖家一直幫著你大伯母做事肯定累了,現在既然回來了,就趕緊回去歇息著吧。”
沈沅暗暗的歎氣。她知道沈承璋是個固執的人,聽不進她的勸。今兒若再就這件事說下去,隻怕他會很不高興。左右離著大皇子和皇上死還有些日子,往後她可以尋著機會再慢慢的同沈承璋說這事。
而且,其實上輩子直到她死,她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是李修堯贏了,還是宋家贏了。若李修堯贏了,沈承璋親近宋家必然會得他的清算,但若是宋家贏了......
沈沅最後還是什麼對沒有說,同沈承璋屈膝行了個禮,然後就開口細聲細語的告退了。
這幾日她確實是累壞了,回到漱玉院之後簡單的洗漱之下,用過了晚膳就上床歇息了。
不過沒等歇息個幾日,她便又開始忙了起來。
先是知書抬為姨娘的喜事。沈承璋是一早兒就交代過的,雖然不能大辦,但也不能寒酸。所以沈沅想了想,就讓人給知書做了一套粉色縷金的綢緞衣裙,到那日好穿。又叫了知書的父母兄長來府中吃喜酒。又辦了幾大桌酒席,讓府裡的下人們也都過來吃喜酒。倒也算是風風光光的將這事給辦了。
而父親續弦的事,因著沈沅早先兩個月就開始在為這事做準備,一切早就準備就緒,所以也沒有慌亂的地方。
臨到正日子的前兩日楊氏就帶著周明惠一起過來給沈沅幫忙了。沈沅領著丫鬟仆婦在二門迎接她們。
遠遠的就看到楊氏和周明惠帶著丫鬟仆婦走過來了,沈沅忙迎了上前去,屈膝對她們行禮,又笑道:“要辛苦大伯母和堂嫂過來幫忙,我心中實在不安。”
楊氏忙一把扶住了她,笑道:“你這說的叫什麼話?上次你洛哥哥大婚的時候,若沒有你幫忙,我不曉得會急成什麼樣呢。今兒你們家有喜事,於情於理,我和你堂嫂怎麼不該過來幫一幫?”
周明惠也對著沈沅點頭微笑,柔聲細語的說道:“沅妹妹客氣了。”
她穿了一件丁香色縷金菊花紋樣的對襟褙子,鬢邊簪了一支簪頭是祥雲紋樣的點翠步搖,一朵銅錢大小的粉色堆紗新樣絹花,生的相貌端雅秀麗。
她大婚次日認親的時候給了沈沅一隻大紅色繡荷葉荷花的緞子荷包,裡麵放了一對戒麵為綠鬆石的戒指。沈沅這會兒左手的中指上就正帶了一隻。
周明惠見了,心中就越發的對沈沅生了幾分親近之意。
沈沅心中對周明惠也很有好感。當下忙麵帶微笑的將她們婆媳兩個讓到了前廳裡麵,又吩咐丫鬟仆婦們拿了她們兩個帶來的一應行禮之類的送到她早就讓人打掃乾淨的廂房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