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招搖了。
於是沈沅就說道:“不用這樣的麻煩,您還是讓這十個侍衛跟隨在您身邊吧。”
李修堯卻堅持:“你出門的時候有他們跟著你,我才會放心。”
沈沅便沒有再說話,隻重又拿了炕桌上的蓋碗,微垂著頭,慢慢的喝著茶水。
這樣熟悉的茶香,很容易的就會讓她想起玉郞來。
每當想起玉郞的時候,沈沅麵上就止不住的會緩和下來,唇角也會微微的彎了起來。而李修堯原就是很細心的一個人,又時時刻刻的在關注著沈沅麵上神情的變化,現在看著她的這個樣子,他就在想著,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到了什麼事,或者是想到了什麼人,麵上露出了這樣柔和的樣子。
一想到沈沅是因為想到了什麼人才會麵上露出這樣柔和的樣子,李修堯目光就暗沉了下去,放著炕桌上的手也慢慢的握緊了起來。
不過他很快的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轉而同沈沅說起了旁的話來。
沈沅重生之後原就是個喜歡安靜,話不多的人。一
個人枯坐著出神都能出半天的。而且她心中對李修堯還是有些抗拒的。雖然兩個人已經成了親,但她也不曉得到底該如何同他相處,所以兩個人相對的時候她總是會很少說話。
李修堯原也是個話不多的人,但是碰上了沈沅,他也隻能想方設法的說話,引著沈沅同他說話。
冬日日短,等用過了午膳,李修堯去前院的書房同自己的幕僚說話,沈沅就吩咐采薇,青荷和青竹將嫁妝裡的一些常用的東西清點出來,放到了臥房裡麵來,將一些不常用的東西都放到了旁邊的耳房裡麵去。
打開朱漆描金衣櫃門的時候,沈沅就看到裡麵有好幾件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男式衣服。
自然都是李修堯的,顏色也都是玄色,石青,墨綠之類的深色。
沈沅怔了一怔,又再一次的意識到自己同李修堯是真的成為了夫妻,往後要在一起過一輩的事。
然後她想了想,就吩咐采薇去將那件黑色的大氅找了出來,再親自放到了衣櫃裡麵去。
這件黑色的大氅還是那夜李修堯去找她的時候落在她那裡的。隨後她也沒有扔掉,而是熨乾折疊了起來放在箱底。至於現在......
沈沅目光看著這件放在那些衣服最上麵的黑色大氅,心中想著,日子總歸還是要過下去的。而李修堯已經是她的夫君了,是要和她過一輩子的人。
於是等到用晚膳的時候,沈沅見李修堯還沒有從前院的書房回來,就吩咐青荷和青竹將已經端上來的飯菜重又送回廚房裡麵去。還吩咐要一直在籠屜上麵熱
著,等大公子回來了再拿過來,自己則了拿了一本《瓶花三說》坐在羅漢榻上看著。
約莫兩炷香的功夫過後,就聽到外麵小鳴的聲音在叫著大公子,沈沅就知道是李修堯回來了。
她就隨手將手中的書放在了炕桌上,起身站了起來。
李修堯這時已經推開門口的簾子走了進來。然後她一眼就看到了正盈盈站在那裡的沈沅。
沈沅的麵上有笑意。而且她還迎了過來,伸手來解他身上披著的大氅的係帶,又笑著柔聲的問道:“您有沒有用過晚膳?”
自然是沒有的。
先前他的心腹幕僚陳應青來報,說永昌侯宋博簡已經掌控了京城二十六個衛所,他一下午就同他的幾個心腹在外書房商議對策。猛然的一轉頭,見外麵的天色都已經都黑了下來,想著要和沈沅一起用晚膳,他就對陳應青他們說了明日再議,然後就急匆匆的一路趕了回來。
這會兒見到沈沅,他方才察覺到自己剛剛走的太急,身上都已經出了汗。
李修堯就搖了搖頭:“還沒有。”
沈沅就笑道:“飯菜一直在籠屜上麵熱著,我這就叫丫鬟將飯菜拿過來。”
說著,就吩咐青荷和青竹去拿飯菜過來。
又聽到李修堯在問她:“你也沒有用晚膳?你,是
在等我?”
問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止不住的就有些發顫,帶了期待的意思。
沈沅抬頭看他,眼中的笑意未褪:“是。夫君,我在等你回來一起用晚膳。”
她話音剛落,就察覺到自己的雙手猛然的被李修堯的雙手給緊緊的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