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聞言身形微頓, 抬頭看著李修源。
就見他穿著一件玉色的直裰, 上麵繡了竹葉紋。頭上簪的是一根淺碧色的竹節紋玉簪, 身形清瘦修長, 相貌清雅俊秀。
不得不說, 李修源的氣質是好的。他整個人站在這裡, 就仿似是深秋月夜下的一竿青竹, 自有一股清潤風度,讓人過目不忘。
沈沅上輩子就是被他身上這股子清冷的氣質給吸引住的,飛蛾撲火一般, 最後落得了那樣的一個下場。不過這輩子......
她麵上帶著微微的笑意,聲音聽起來雖然平和淡然,但自有一股冷漠疏離在內:“我的事, 與你無關
。”
當初她確實是被李修堯逼迫著嫁過來的不錯, 但是現在,解除了所有的誤會之後, 她是真的對李修堯動了感情的, 是想要和他生兒育女, 好好的過一輩子的。更何況他極有可能就是玉郞。
上輩子救了她, 在她人生最孤苦無依的時候溫柔的陪伴了她一年的玉郞。
想到這裡, 沈沅就覺得心裡開始激動了起來。真是恨不能現在就見到李修堯。
至於麵前的這個人,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要見到。
於是她就目光直視李修源, 眉目淡淡的說道:“麻煩你讓開。”
李修源正站在她回靜園必經的路上。而這條路原就是一條小路,這會兒李修源站在那裡, 她就沒有法子過去。
但李修源卻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反倒是抬眼靜靜的看著她。
不是以前看到她時的那種厭煩和鄙視的目光,不過他現在的目光中到底包含了什麼情緒沈沅也看不明白。自然,她也不想要看明白。
這個人的一切都是與她無關的了。
但李修源顯然不這樣想。沈沅就聽到他在說道:“剛剛寶瓶說的對。從來沒有人從提親到迎親間隔的時日這樣的短,這樣的急促。而且那時候廣平伯世子才剛出事,他就立時去你家提親。廣平伯世子之死未必就和他無關。你定然是被他逼迫著才不得不嫁他的,
是不是?”
說到後來,他麵上就出現了憤怒的神色。就好像沈沅同他有莫大的關聯,李修堯逼迫沈沅,他就會感同身受一般。
沈沅看到他這個樣子,先是一怔,過後就覺得很好笑。
這算什麼呢?他對這件事表現的這樣憤慨做什麼?以往他不是看到她就要厭煩的,對她的事也從不過問的?巴不得她離他遠遠的才好。但現在他反倒表現的對她的事好像很關心一樣。
但她何必要這個人來關心她?若是上輩子,知道他這樣的關心自己她肯定會欣喜若狂的,但是這輩子,他的關心她是一點兒都不放在眼裡的了。
於是沈沅就又說了一遍:“我的事,與你無關。請你讓開。”
可李修源聽了她這話,依然是目光沉默的望著她,並沒有半分要讓路的意思。
沈沅見了,心中不由的也有些著惱了起來。於是她就扶了采薇的手,抬腳想要往旁邊的一條小路上走。
李修源現在站著的小路是到靜園最便捷的一條路,但他總是不讓路,沈沅是寧可從其他路上繞行的,也不想來繼續站在這裡同李修源說話。
但沒想到她不過才剛走了兩步,就見李修源又走到這條小路上來,依然攔住了她的去路。
沈沅不由的撂下了臉來,一雙纖細的遠山眉皺著,抬眼不悅的看著李修源,語氣加重:“讓開。”
采薇扶著沈沅胳膊的手緊了起來,心中也開始緊張。
印象中二公子每次看到夫人的時候不都是一句話都不說,立時轉身就走的?可怎麼現在......
而且二公子同夫人雖然是叔嫂,但畢竟還是要避嫌的。大公子現在又不在家。若是被其他的丫鬟仆婦看到二公子這樣攔著夫人的去路,心裡該怎麼想呢?若她們說了點什麼閒言碎語,二公子畢竟是男子,是不怕的,但於夫人的名聲而言那可就不得了了。大公子到時知道了心中又會怎麼想?好不容易現在夫人和大公子彼此之間的感情才好了起來。
於是采薇就走上前一步,對著李修源屈膝行了個禮,然後說道:“二公子,我家夫人現在已經有近五個月的身孕了,大夫說了,不易久動久站的。方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