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若這會兒他回去了,沈沅便會同他提和離的事?李修堯猛的握緊了手裡的錦帕,兩邊的臉頰也緊緊的繃了起來,線條淩厲。
若果真是那樣,那他寧肯這輩子再不見沈沅,也絕不會讓她有機會同他提出和離這兩個字來的。
她這輩子隻能是他的妻子。他決不能忍受她成為其他任何人,特彆是李修源的妻子。
*
數日後,京郊出城的某處官道。
正是清晨,太陽還沒有升起,曙色蒼茫。
忽然,官道上有一輛馬車緩緩的駛來,車輪聲打破了周遭的一片寂靜。
趕車的是個穿青布衣裳的小廝,旁邊的車轅上還坐了一個穿藍布衣裳的小廝。馬車後麵還跟著一匹馬,馬背的兩邊各馱了一隻大大的包裹,韁繩被係在馬車後麵的一根橫杠上,正跟在馬車後麵一步一步的往前麵走。
仿似是早間就起來趕路的人。而且還帶著這麼多的行禮,一看就知道是要出遠門的。
坐在外麵的兩個小廝仿似才剛睡醒,睡眼惺忪的。也不著急趕路,任由馬兒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前的踱著,他們兩個也闔著雙眼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瞌睡。
忽然就見從路邊一株高大的苦楝樹上跳下來兩個人,動作極其迅捷的往這兩個小廝脖頸上重重的一人砍了一手刀。兩個小廝連叫都沒有來得及叫出聲來就昏了過去。又被那兩個人給極快的拖下了馬車,身形飛快的潛入了旁邊的林子裡麵。
這兩個人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在拉車的馬兒都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然在一步一步的往前踱著。
這時就見有一人從路邊的一株樹後繞了出來,快步幾步,伸手過來就拉住了馬轡頭,馬兒立時就停住了。
隔著藍色軟綢馬車簾傳出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枕流,怎麼不走了?”
外麵並沒有人回答。稍後,就見有一隻手伸手掀開馬車簾子在往外麵望。待一眼看到拉著馬轡頭的人之後,他麵上就現出了錯愕的表情出來:“齊明?”
齊明不是跟隨李修堯去了山西,如何現在會在這裡出現?而且他拉著他的馬做什麼?枕流和另外一名小廝又去了哪裡?
李修源心中滿是疑問,就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既然齊明在這裡,那李修堯......
但齊明隻看了李修源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低頭垂手退到了一旁。
李修源有幾分不解,正想開口再問,忽然就見有個人正從前麵的路上緩步而來。
遙遠的天際,啟明星還在幽藍的空中亮著。周邊都是薄
霧,影影綽綽的看不分明那人的相貌,隻看得到薄霧中他頎長挺拔的身形。
不過李修源還是知道來人就是李修堯。他同父異母,心中一直都看不上的庶出兄長。
他彎腰低頭走下了馬車來,在車轅旁邊站定,目光靜靜的看著李修堯一步步的向他這裡走過來。
心中瞬間閃過許多事。
李修堯重傷隻能留在山西療傷,大皇子隨即因天花身死,皇上病重,而現在,原本該遠在山西療傷的李修堯卻出現在了他麵前......
“是你!”李修源目光沉沉的望著他,沉聲的開口說道,“大皇子的死和皇上病重,都是你在背後一手策劃的。”
李修堯已在離著他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聞言他就笑道:“對,是我。”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了下去:“這次吏部將你貶謫出京,到邊遠蠻荒之地為官,也是我在背後一手策劃的。如何,你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