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的房間裡, 舒瑤一手背在身後,來到薑知屹麵前, 鎮定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薑知屹眉心微蹙,正要說話, 舒瑤已經飛快越過他,小跑進洗手間。在錯過他身影的瞬間,身後的那隻手飛快拿到前麵。
薑知屹麵色未變, 眼裡略帶擔心。
薑知屹站在洗手間不遠的位置,雙手抱肩, 等著她。
幾分鐘後, 舒瑤拉開門,見到薑知屹站在那裡,嚇了一跳。
舒瑤手中的容器頓時感到燙手, 臉色以秒文計算紅了起來。
薑知屹目光在她臉上掃了掃, 道:“好了?”
舒瑤低著頭,道:“好了。”
薑知屹點頭, 沒有多問,確認她沒有事, 便放心了。
護士及時感到, 打破兩人“尷尬”的氣氛, 將舒瑤手中的容器取走,笑著說:“舒小姐, 薑先生, 等一下抽血, 檢查血型、血紅蛋白、肝腎功能等。”
舒瑤點頭,道:“嗯。”
薑知屹也點頭,嗯了一聲。
—
舒瑤在椅子上坐下,薑知屹站在她身側。
將袖子挽起,護士查看她的血管,一邊溫聲道:“第一次產檢,因為要查的項目很多,所以抽血量有點高。”
舒瑤看著擺在桌麵上的□□個小瓶子,嘴唇動了動,沒說話,手心冒了汗。
薑知屹目光看向那些試管,眉心皺了皺。
舒瑤手心冒汗,麵上沒有異常。
護士抬手在舒瑤手臂內側拍了兩下,又按了按。舒瑤身上的血管細,每次紮針、打吊*瓶或者抽血都要費好一番功夫,好在她也不算太怕疼,就是怕血,怕針*頭,每次這種情況都不敢看。
護士找好了血管,用酒精麵在舒瑤手臂上擦,然後綁上壓脈帶。
舒瑤輕輕吐了一口氣,轉過頭,眼前突然出現熟悉的衣服。
舒瑤視線上移,看到薑知屹的臉。
薑知屹眼睛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遊移,道:“害怕麼?”
舒瑤扯了扯嘴角,聲音是自己都沒注意的沙啞,她說:“不、不怕。”
薑知屹皺眉,看著她。
隻是普通的抽血,啊不,好像要抽很多。護士剛剛把酒精棉球拿開,舒瑤的心跳就加速了。
按照流程,下麵該紮針了。
舒瑤閉嘴,麵上維持一片鎮定。
護士將針*頭插*進血管,說實話,疼痛並不是很明顯,但是舒瑤隻要一想到那尖尖的針*頭正在她的手臂裡,她就不受控製地恐懼。以前也抽過血,舒瑤同樣害怕,但沒有這次恐懼這麼強烈,或許是因為護士剛才那番話,今天檢查抽血量有點多。
護士有條不紊地換著采血管,舒瑤呼吸緩慢,似是在憋著一口氣。
她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唇角緊抿。眼睛上突然被覆上一隻手,舒瑤的視線在一瞬間陷入黑暗。
她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濃密的睫毛如同小刷子一般在薑知屹手心搔弄著。
薑知屹眼神有一瞬間的變化,隨即不動聲色地恢複原樣。
視線被遮住,腦中不斷想象的畫麵也仿佛被按了停止鍵,隻有手臂上輕微的疼痛。
護士專心采血,沒有注意到對麵兩人忽然變化的氣氛。
采完血,拔*針,壓上止血棉球,舒瑤睫毛又是閃了閃,護士抬頭:臥槽!又是狗糧!
舒瑤沒有動作,護士正要開口,薑知屹便鬆開覆在舒眼上的手,俯身按住她手臂上的棉球。
男人的身體瞬間靠近舒瑤,身上的氣息仿佛在一瞬間撲到了舒瑤的臉上。
舒瑤怔住,護士也怔住,然後道:“薑、薑先生您幫舒小姐壓好棉球。”
天啊!她剛才和薑知屹的距離有多近?多近!猛然一張俊臉放大在她眼前,她差點失神。
薑知屹淡淡點頭,道:“嗯。”
護士端著托盤離開,去放試管,薑知屹身體與舒瑤靠得極近,低頭她的針*口,控製手上的力道,不要按疼她。方才他遮著對方的眼,自己卻是清楚地看著紅色的血從她身體裡抽到試管中,一瓶又一瓶,數量多得嚇人。
薑知屹知道第一次產檢要抽血,但不知道會抽這麼多。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隻是看著那一瓶瓶裝著舒瑤血液的試管,心裡並不是波瀾不驚的。
那種感覺他形容不上來,一閃而過,他也捕捉不到。
薑知屹心裡靜靜地思索著,眼睛看著止血棉,卻發現身側的舒瑤沒有動靜。
薑知屹心間極快的閃過一絲異樣,他轉頭,看向舒瑤。
舒瑤的臉色微微蒼白,和抽血前差不多,沒有太大的異樣。唇色卻也白了起來,額間冒了汗。
薑知屹聲音冷靜:“舒瑤?”
沒有叫她舒老師,而是叫她的名字。
舒瑤眼睛看了好幾秒,視線才落在他臉上。腦海中停留著方才那句很好聽的名字——舒瑤。
舒瑤嘴唇張了張,眼裡露出一絲不明顯的無助和茫然,道:“薑老師……我有些頭暈。”
薑知屹臉色微變,正欲說話,舒瑤已經手撐著桌麵站了起來,薑知屹起身避開,以免撞到她。
舒瑤站直身體,抬手揉了揉眉心。然而剛走了兩步,身邊便晃了一下。薑知屹身體動作快過反應,他快速上前,一把扶住舒瑤的肩。
舒瑤靠近他懷裡,雙手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舒瑤喃喃道:“頭好暈……”
薑知屹麵色冷靜,眼中情緒卻不是平靜的,他攬著她的肩膀,女人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三個月前那一晚的記憶突然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