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已經發現舒瑤是在哭了,那裡的氣氛很不對,她忙噓了一聲,加快步伐上樓。
……
舒瑤哭的過程裡,薑知屹一言未發,隻是抱著她,安撫她,親吻她的長發。
不知過了多久,她抬起頭,眼睛紅了,臉上的淚沒有乾,但眼裡已經沒有淚水了。
她怔怔地坐在那裡,薑知屹沒有打擾她。隻是手指輕柔地撫摸她的長發,如同珩珩剛出生哭鬨的時候,薑知屹溫柔撫摸他的小腦袋,便能安撫他平靜下來,緩緩入眠。
頭上的手掌沒有離開,舒瑤感受著男人溫柔的撫摸。閉了閉眼,將心裡雜亂的情緒清理一下,抬頭看他。
薑知屹目光溫柔如水,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舒瑤看著他,默默地想:她不需要難過,無論她的“家人”怎麼傷害她,她都不難過。因為,她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小家庭,有丈夫、有寶寶,還有溫柔和善的公公與婆婆。
她不再是小山村裡因為貧窮而輟學的小女孩兒,也不是父母眼裡如同透明人一般的女兒……她是舒瑤,是憑借自己努力而走到現在的一線女星,是擁有無數粉絲與觀眾的偶像。她有新的家人、朋友、工作夥伴……那些十年未見、她血緣上的父母,已經傷害不到她了。
舒瑤輕輕吐了一口氣,摸了摸臉頰,上麵的淚已經乾了。看向薑知屹的目光帶了一絲不好意思。
薑知屹還是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長發,溫聲道:“現在可以和我說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嗎?”
舒瑤愣了愣,薑知屹柔聲說:“我很擔心。”
舒瑤臉上浮現歉意,沉默了幾秒,輕聲道:“對不起,我隻是……”
薑知屹安靜聆聽。
舒瑤扯出一個苦笑,說:“我隻是還沒想好該怎麼和你說。”
薑知屹溫柔道:“沒關係,你慢慢說。”
舒瑤吐了一口氣,似是將心中的濁氣都吐了出來。她抿了抿唇,再次笑了一下,用輕鬆的口氣說:“其實並沒有很複雜……”
她將腦海裡父母的那兩張臉清除,輕聲道:“我家住在G省F市下的一個小山村裡,家裡除了父母和我,還有兩個弟弟。”
薑知屹嗯了一聲,表情沒有異樣。
舒瑤:“家裡很窮,我作為最大的孩子,需要幫助父母做農活、乾家務,還有照顧弟弟。”
“我很喜歡上學,後來考上了鎮上的高中。但是家裡沒錢支付我的學費和生活費,兩個弟弟還很小,他們將來用錢的地方更多,父母並不願意我去上高中。”
舒瑤扯了扯嘴角,“後來,我私下偷偷地打零工,攢錢,還有認識的老師也幫助我,湊夠了錢,我上了高中。”
“我以為這樣父母就不會管束我,學費和生活費我可以自己掙,不需要他們操心。結果高二時,他們還是把我帶回了家,你知道原因是為什麼嗎?”舒瑤輕聲問,眼神平靜。
薑知屹雖然出身富裕,但也並不是完全不懂底層人民的貧窮和饑餓。然而,麵對舒瑤的詢問,他無法回答。
薑知屹搖了搖頭。
舒瑤笑了一下,說:“因為家裡的農活乾不完,弟弟沒人照顧。”
薑知屹眼裡微微閃現錯愕,雖然他很快就調整了表情,但舒瑤還是看到了。
……像薑知屹他們這樣的吃穿不愁的子女,怎麼能夠想象有些父母讓女兒輟學的原因是因為農活沒人乾、以及兒子需要照顧?和薑家父母相比,她的家庭背景就像肮臟的水溝,赤*裸*裸地展現著人性的自私與愚昧。
對比鮮明,舒瑤臉色有些白。
她輕輕的說:“我輟學了,繼續重複前十幾年的生活。每天幫著父母乾活,回家照顧弟弟,喂他們吃飯。”
“後來,他們讓我外出打工,掙錢給弟弟蓋房子、娶媳婦,等到了合適的年齡,就給我找一戶人家,把我嫁出去。”
——還有,嫁人得來的彩禮,也要留給弟弟。
這句話舒瑤沒說,太難堪了。這些過往、這些場景,舒瑤每說一個字,都仿佛在重新體會那些讓她絕望的時刻。
她曾將這些過往牢牢封鎖在內心深處,竭力忽視,慢慢遺忘。此刻卻要重新揭開早已愈合的傷疤,將那些回憶的令她不堪與痛苦的事,一一展現在薑知屹麵前。
舒瑤覺得胸口有些悶,她輕輕地調整呼吸,臉上終於還是維持不住平靜和輕鬆的笑容。
有的父母寵愛孩子,有的父母嚴厲苛刻……然而他們都是愛自己的孩子。
而她的父母,不愛她。他們沒有打罵她,正常地撫養她長大,隻是從未將她當做自己的女兒,而是理所當然地剝奪她做人的各種權利。甚至在九年未見後,可以隨意地站出來,揭露她的家庭和過往,在她早已愈合的傷口上撒鹽。
而從未想過,所有的傷害都是他們給予她的。
他們甚至可以若無其事地在鏡頭前演戲,哭訴,暗暗指責她不孝,多年不回家。
真的是親人啊……她的確多年未回家,可是原因是什麼,難道做父母的不清楚嗎?
舒瑤感覺荒謬,也很疲憊。
現在,她就如同被脫下了所有的偽裝,將心裡所有的傷口都展現到了大眾麵前。
造成這一切的人……是她的親生父母。
作者有話要說:請罪,前天因為趕榜,寫的太快,這兩天重新看了這章,的確感覺不對。所以重新寫了一遍,看過的小可愛需要再看一下哈~明天恢複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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