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春麗也是要麵子的人,心裡極不高興,但看到隔壁院裡有人湊過來,趕緊開口道:“我還以為大姐都整好了呢,我隨便吃些走就行,曉文這病號餐確實得仔細著些,今天就在醫院食堂讓她湊和一下得了,省得大姐再受累。”
孫振海聽到這話,就明白小姨這是還想在他家吃了飯再走,直接拿著醬油瓶走了過去:“小姨,一起走吧,我媽讓我去打醬油,曉文姐可挨不得餓,再晚,醫院的食堂可就沒啥好的了。”
說完,挽起韓春麗的胳膊就往外走:“咱倆一塊走,正好我有話要跟小姨說。”
韓春麗本來還想說‘有什麼現成的她先吃一口’,可孫振海根本不給她機會,挽著她的胳膊出了大門。
為了麵子,她也隻能做罷:“孫振海,放開我,你故意的吧。”
孫振海看已經出來有一段了,直接放開了人:“小姨,你說什麼呢?”
韓春麗冷著臉:“我可是你親小姨,現在你曉文姐生病住院,你怎麼就沒有一點同情心?”
孫振海最煩小姨這麼說,從小到大,就因為表姐季曉文身體不好,誰都得讓著她,小姨總是打著曉文姐身體不好的旗號,到他家和大舅、二舅家打秋風,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每次都理直氣壯的,真的讓人很討厭。
孫振海轉身看向韓春麗:“小姨,你說這話不覺得尷尬嗎?這些年因為曉文姐這個身體,我們有出力還少嗎?你還要我們怎麼同情?”
這話讓韓春麗心裡有了火氣,兄妹四個,她條件最差,他們接濟一下自己怎麼了:“振海,你這話什麼意思?”
孫振海才不管她高不高興:“我能有什麼意思,小姨,我大哥成家了,我二哥馬上也要結婚,家裡也緊張的不行,我媽那人臉皮薄不好意思跟你說,死要麵子活受罪。”
說完,怕韓春麗跟他掰扯,小跑著走了:“小姨,我媽還等著醬油炒菜呢,我先走了。”
反應過來的韓春麗倒是想罵人,可哪還有孫振海的影子,隻得生氣的往醫院走。
她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丈夫季林峰提著飯盒過來,她皺眉道:“你怎麼過來了?”
季林峰看她來的方向,再看她兩手空空,心想:怕是那幾家早就煩她了,不過是礙於老爺子臨終的囑托不想鬨的難看,才一直忍著她。
心中不由的歎了一口氣:“給你們送飯,你老麻煩大姐也不是個事,咱家雖說離的稍遠了些,可也就比大姐家多走個十來分鐘。”
他知道妻子最是要麵子,便繼續說道:“再說,總麻煩大姐,那些左領右舍該說閒話了。”
韓春麗本來還想發牢騷的,可聽到這話,把到嘴的牢騷變成了:“我在家裡最小,再說爸臨終的時候可是再三的囑咐他們要照顧好我的。”
季林峰搖了搖頭:“這都多少年的事了,再說這些年他們確實做的也不錯,現在都成家立業有家口要養,咱們不能太自私。”
韓春麗一聽丈夫又要老生長談:“行了,行了,彆說了,趕緊進去吧,曉文可不能餓著。”
想著最近大姐那裡是不能再去了,這二外甥要帶著對象回來,肯定得在家住些日子,她要是再過去,怕是真能把姐夫惹急了。
想著反正要向二哥借錢,季林峰現在能過來送飯,肯定是還沒來得及到二哥那裡:“林峰,二哥那裡還是我去吧,一會吃了飯,你守著曉文,我親自過去一趟。”
季林峰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妻子怕是也不會聽,再說曉文馬上要手術,自己一時怕是真借不到那麼多錢,也隻能在心裡唾棄自己了。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請,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