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漸退去,朝霞業已顯露出來。白日蒞臨人間,萬物皆緩緩蘇醒,紫禁城卻依然那般死寂。朝霞如同給其披上了一層薄紗,多少略微添了些生氣。
宮闈間,已有宮女、太監匆忙來去,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回蕩在這天地之間。皇城上下仍是有種沉悶之感,顯得分外厚重與*,反倒讓人感到心驚膽戰。
寒風襲來,亦是令人瑟瑟發抖。
若華挑了一套素色旗裝,依著習俗將發髻散開來,倒是顯得分外頹靡。這樣披頭散發雖說是按照規矩來的,沒有半點錯處,但卻讓若華很是彆扭卻又無可奈何。
與此同時,纖迢替她將鬥篷、龍華、帕子等物一概換成素色,越發稱得若華臉色蒼白如紙。
幾番尋思若華早已想開了,她倒也樂得待在這大清——總比去閻王爺那報道強。她心裡頭再難受也隻能安慰自己:權當是替原主守孝。
照例是梳妝打扮花了些時間,隻不過未施粉黛顯得臉色蒼白,倒也是一切如常。
若華沒什麼胃口,折騰了一夜未眠,她現在也是強撐著。想到這兒,她嘴裡不禁嘟囔了兩句,“這原主也太差了些,這點苦難便是沒有力氣了……”
“公主?”纖迢以為若華是在和自己說話,扭頭看去想要問個究竟。
“沒事,走罷,遲了可就不好了。” 若華尷尬一笑,掩飾過去。說罷,便拿了帕子,想穎太貴妃的康壽宮去了。
若華所居之所在東六宮,而康壽宮卻在西六宮,多少還是有些腳程。纖迢跟著若華,打著一把宮廷內製油紙傘,踏著小雪,行於這宮牆之間。
見著這雪景,若華倒是覺得心情舒暢了些許,一邊走著,一邊欣賞這雪景。瞧著那臘梅初綻,淩霜傲雪的樣子,便覺得這番花景,加上這遍地白雪湊得一副白玉鑲紅寶石的意境。
這天氣也著實是寒冷,陣風吹來便打了個哆嗦,心下也難受。本胡思亂想著,忽有人從後麵撞了她一下,扭頭一看是一個散發的宮女,低著頭,行色很是匆忙的樣子。
若華未說什麼,就看著她好像若無其事一般的從自己的麵前快步過去,毫無要道歉的意思。
“這宮中怪人可真多。”若華皺眉,卻未叫住那宮女,隻是打量著那宮女。她一掃那宮女的腰牌,卻隻是模糊的看清了一個字,她估摸著多半是“沐”字,而且那腰牌的樣式看來,應該也是個大宮女了。
纖迢卻很是不平,她倒是沒像若華一樣注意這些,隻是憤憤不平的道,“這人竟如此無禮?!公主為何就不叫住那人,好好教訓一番,讓那人長長記性。”
“得過人處且饒人,走罷,彆耽擱了。且看她如此,應當不是故意的。”
“公主……”纖迢仍是氣不過,待她正要出言叫住那宮女的時候,那宮女早已經沒了蹤影,隻好悻悻作罷。
若華見她這般,感覺好笑,忍不住點她一句,“那人走的那麼快,就算她不認識本宮,也應當要注意怕撞上其他的主子。她既然敢明目張膽的撞人,那背後多半有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她走了也是給她背後的人一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