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如今到哪了?”
若華跟在柒的後頭,一路看著春意盎然的景象,越看越發喜歡這個地方,可惜她怕是沒有機會常來的,便朝柒問道,似是想要了解一下硯堂究竟是怎麼樣的格局。
“快到了。”柒沒有回頭,腳下也依舊是踩著不急不緩的步子。
“嗯。”若華見他沒有多做解釋,倒也就罷了,繼續自顧自的看著周圍,心裡頭不斷的感歎著此處的美景,心裡頭略略還是有點失落。她其實蠻想駐足觀看的,但是正事要緊,這一點她還是分的清楚公私。
柒突然止步,然後朝著不遠處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又繼續朝前走去。
若華感到奇怪,朝那個地方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看到,似乎柒剛剛就是單純的行了一禮,至於是對誰的,倒是沒有人知道的,見柒繼續朝前走著,若華忍不住問道,“為何要行禮?”
“那頭是硯堂的聖地,凡是經過都需行禮。”柒這回沒有隨口敷衍了,反而很認真的解釋了起來,“那裡也是尊者的居所,雖然尊者不常居住,卻也是硯堂上下最向往的地方。”
“莫詡他……在你們這兒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地位?”若華條美味,忍不住繼續問道。
“尊者他是硯堂的創始人,雖然硯堂近些年才興起,而且也帶著不一樣的思想,存在於這世間,但我們堅信我們會成功。”柒眼神裡頭突然帶了些莊重,似乎在說一件格外重要的事情。
“哦?”若華聽到這,愈發有了興趣,“那本座倒是願意洗耳恭聽,不知可否一聽?”
“自是可以,況且硯堂和絳閣也是上了一條船的人了。既然少閣主有興致,那在下就給少閣主說一說硯堂的掌故。”柒點了點頭,開始一邊追憶一邊道,“五年前……”
八股取士,文字獄興,人才岌岌。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人人自危,幾乎沒有人不被所謂的“四書五經”的思想給束縛了,簡直堪稱是知識分子最黑暗的時代。先人的前車之鑒令人不禁丟棄了所有新思想,而一步步變得愚昧不堪。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叫莫詡的人,悄悄的建立起了一個實力。
之所以叫做硯堂,也是由於“隻留清氣滿乾坤”的典故,於是采取了“硯”這個字。莫詡知道,現在這個局勢想要改變人們的思想是不可能的,於是便一步一步的擴大勢力,然後找到了不少誌同道合的人,希望可以改變如今的局麵。
奉思想家李贄、王夫之、黃宗羲等人為尊,“工商皆本”等主張是他們所奉承的,所以他們才在商場裡頭來回穿梭,成了赫赫有名的勢力。為了避開朝廷,發展思想勢力,故對外未曾說過這一思想,以防引起動亂。
“說得好。”若華眼前一亮,自己來到這兒,曆史走向不但和原本認知中的不一樣,而且也多了更多她意料之外的事情,比如硯堂、絳閣這樣的存在,她隻覺得欣喜。
她越發的肯定,自己所至之處是一個平行世界,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沒了罪惡感。不妨說這下她才是鬆了口氣,若是真的如此,那她也不必束手束腳的了,可以儘情的按照自己所想去做。
“哦?少閣主有何高見。”柒見若華是真的對此事是真的的讚賞,問道。
“這個時代所有的思想過於腐朽,隻是沒料到,還有你們硯堂這樣的人,堅持去信奉黃宗羲一乾思想家了。”若華感慨萬千,自己那個時代,總是對黃宗羲、王夫之等人感到惋惜不已,而如今怕是可以有一縷希望翻盤了。
柒沉默了,朝著若華行了一禮,然後又繼續朝前走去。
說實話,他很意外,就連若華這樣的一個女子都能看的如此透徹,世人卻被苦苦蒙在鼓中,未曾看到過一縷希望。
也許,這就是注定的吧。
兩個人走遠後,另外兩個人才從一旁走了出來,正是莫詡和楊盛岑。
“你看中的這個女人真是有趣,居然看的比那些人都來的透徹,還是個公主。”楊盛岑看向莫詡,眼裡帶著玩味,“你眼光可還真是不錯,要是柒不給她解釋,你今日也打算會告訴她的吧?”
“是又如何。”莫詡的眼裡帶了些許溫和的笑意,即使隻是一絲,但也還是被一直關注的他神色的楊盛岑捕捉到了。
“嘖嘖嘖,真是有了心悅的女子,不記得兄弟了,話裡話外都是誇……”楊盛岑誇張的挑了挑眉,然後抱怨道,“好歹本公子也是跟著你一起白手起家,就算是被我爺爺強塞進來的,你也不至於不顧一點情分啊……”
“嗬……”莫詡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眼裡帶著的冷意,讓楊盛岑覺得後脊一涼,隻好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