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放懷抱著阿笙,停住腳步。
方慶遙也愣了。
阿笙的臉朝裡頭,埋在二爺的懷裡。
方慶遙今日席間敬了不少的酒,這會兒走路打著飄。
能認人,可腦子實在沒有清醒的時候靈光,眼神也沒有平日裡好使。
當爹的,一時間竟是沒能將阿笙給認出。
倒是忽地想到關於這位謝二爺葷素不忌的傳聞。
方慶遙老臉頓時一紅,神情尷尬地不行。
二爺該不會是,看,看上今日來賓客當中的誰了吧?
可這光天化日的,未免太過孟浪了一些。
方慶遙挺猶豫,他這會兒是不是應該裝什麼都沒看見?
…
方慶遙的反應不在謝放的預料之內。
不過從對方先是錯愕,後又尷尬的神情當中,多少也猜到了,這位定然是誤會了什麼。
顯然,也是有些醉了,且醉得不輕。
否則,不會連阿笙都認不出。
還是謝放最先打破的沉默。
謝放:“方叔,阿笙醉了,可否幫忙叫個人過來?”
方慶遙一怔。
阿,阿笙?
方慶遙下意識地再次朝二爺懷裡的人看過去,眼睛瞪圓。
二,二爺懷裡抱著的人,是,是阿笙、
方慶遙趕緊抬手揉揉眼睛,這玉白色的綢緞長衫……可,可不就是幾日前,他去綢緞莊讓店裡給阿笙趕製的那一件呢麼!
這下,當爹的終於確定,人二爺懷裡頭抱著的不是彆人!
這會兒方慶遙是什麼旁的心思都沒有了,他急急地走上前。
隻是走這麼個幾步,腳步都有些不穩,微帶著醉意地出聲問道,“二爺,阿笙,這是,醉,醉過去了?”
謝放低頭瞧了眼懷裡的阿笙,“嗯”了一聲,“睡著了。”複又抬起頭,再一次道:“方叔可否叫個人過來幫忙?”
賓客雖然已經陸陸續續離開,可走廊上,還是難免會有賓客經過。
若是謝放就這麼抱著阿笙一路走下樓,一旦有閒言碎語傳出去,對阿笙到底不好。
“二爺說得哪裡的話,本來就應該是我這個當爹的來照顧阿笙才是……”
方慶遙念叨了一句,“這孩子……”
這喝得再醉,也,也不能這般在二爺麵前這般失禮啊!
“實在對不住啊,給二爺您添麻煩了。”
同謝二爺道過歉,方慶遙趕忙揚聲喊來夥計,“大力!大力!”
…
大力在樓下,幫忙送今日的賓客。
聽見掌櫃的聲音,他麻利地跑上樓,“掌櫃的,您喊我……”
瞧見被二爺抱在懷裡的少東家,大力嚇了一跳,“少東家怎麼了?”
方慶遙無奈地直搖頭:“睡過去了,你說說,這孩子,席間也沒見喝多少啊。哎。”
怎麼就醉得睡過去了。
愁人。
方慶遙轉過頭,對謝放道:“二爺,您將阿笙給放下來吧,我讓大力將阿笙給背下去。”
阿笙醉得人事不知的,隻怕也沒法走,隻能用背的。
大力主動走上前,在謝放麵前蹲下身,轉過頭,對二爺道,“來,二爺,您把少爺給我吧。”
謝放並未將阿笙放下,出聲問道:“大力席間可是也吃酒了?”
聞言,大力麵露局促,他忙低頭在自個兒身上嗅了嗅了,不大好意思地問道;“可是我身上的酒味熏著了二爺了?”
今日的出師酒,方慶遙給店裡夥計也安排了兩桌。
席間,大家夥都替少東家覺著高興,大力自然也是跟夥計們一起喝了幾杯。
因著要幫忙送賓客,倒是沒敢喝得大醉,不過也沒少喝酒是了。
謝放搖頭,他不是這個意思,“喝了酒,不宜背人下樓梯。”
容易出事。
方慶遙一聽,還真是這個理。
是他思慮不周!
這喝了酒,步子便很難邁得穩當,回頭要是一個不小心踩空,那是當真要出大事的。
這可怎麼辦?
今日這樣的場合,隻怕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一些。
大力撓撓後腦勺,“掌櫃的,要不,我跟您一起將阿笙少爺扶下樓?”
兩個人一起扶著,應當比一個人背下去多少要穩當一些?
謝放將阿笙放下。
他一隻手托著阿笙的腦袋,讓阿笙的腦袋靠著他的肩,對方慶遙道:“我來背阿笙下去。”
方慶遙一愣,連忙道:“這,這哪行?”
謝放半似認真,半似玩笑地道:“方叔是擔心我背不動阿笙?”
方慶遙連忙道:“二爺,您誤會了,我,哪裡是擔心這個!”
雖,雖說二爺瞧著,是挺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