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怪同情地瞧了阿笙一眼。
這吸食了大煙的人,一旦煙|癮發作,那是半點理智都沒有。
彭師傅手背上的青筋爆起了,力氣肯定不會小。
指不定多疼。
謝放從腰間的荷包裡頭,拿出帕子,給阿笙擦眼淚,轉過頭,問馬大夫:“馬大夫,您藥
箱裡可有去淤青的藥。”
老彭注射了藥劑了後便昏了過去,馬大夫低頭收拾藥箱。
闔上藥箱,抬起頭,瞧見了二爺給阿笙拭淚的動作,馬大夫微微一愣……
不知道為何,心裡頭閃過一股怪異的感覺。
又覺著自己多半是想多了。
阿笙方才遭受這樣的驚嚇,二爺會這般照顧阿笙,亦是人之常情。
“有的,二爺您稍等一下——”
馬大夫方才才將藥箱給合上,這會兒得重新打開。
阿笙從方才起,一直處於出魂的狀態。
聽見二爺的話,他忽地回過神。
一雙烏眸緊張地盯著二爺,手裡頭著急地比劃著,“二爺方才可是受傷了?”
難不成是他沒注意的時候,彭叔也抓到了二爺哪裡?
謝放淺歎一口氣,“這祛瘀的藥,不是為我自己要的,是
為你要的。阿笙,受傷的人是你。”
目光落在阿笙手臂上已然變青的烏紫,眸色又是一冷。
阿笙順著二爺下移的視線,低下頭,瞧見了自己手臂上的青色,嚇了一跳。
怎,怎的這般恐怖……
難怪,方才眼淚會不自覺地就落了下來。
馬大夫將一瓶烏黑藥瓶,給二爺遞過去:“給,二爺。這是活血散瘀的,外敷便可以了。一日二次到五次,若是每次上藥時,能夠將淤血揉開最好,若是嫌麻煩,也可以直接這麼塗。”
無非就是好得快一點更慢一點的區彆罷了,藥效最後都是一樣會起效果的,影響不大。
謝放接過藥瓶,溫聲道:“多謝馬大夫。”
“二爺您客氣了。”
馬大夫朝二爺稍稍欠身,重新將藥箱給合上。
福祿瞥了眼昏迷過去的老彭,出聲問道:“二爺,彭師傅您打算怎麼處置?”
虧得二爺事先料到這彭師傅一段時間沒抽大煙,便會煙癮發作,命他提前去請了馬大夫又另外顧了兩個壯漢過來,在隔壁包間等著隨時待命!
要不然方才這位彭師傅發作起來,還真是不好收拾!
謝放:“先送去馬大夫的醫館,我同阿笙遲點過去。不知道馬大夫是否方便?”
老彭方才話還沒說完,便煙癮發作,他們尚且不知道周霖究竟為何會選擇那日要求彭叔在阿笙的菜裡動手腳。
這個問題,自然唯有等到彭叔醒後,才能問清楚。
二爺的傭金給的比一般市價可要高多了,加之他同老彭也相識一場,馬大夫沒有任何猶豫,點頭答應了,“行,沒問題。二爺,您就將彭師傅交給我便成。”
馬大夫讓兩名壯漢攙扶著彭叔,一行四人,離開了包間。
福祿則走在馬大夫的身後。
若是彭叔醒了,福祿還要負責雇人回來通知二爺這個消息。
…
阿笙瞧著全然沒有任何知覺的彭叔,被兩名壯漢,給扶出房間。
阿笙眼露擔憂,他比劃著,“馬大夫給彭叔注射的是什麼?”
那藥效怎的這般厲害,隻是一個針管戳進去,彭叔便像是被蒙汗藥給放倒了一樣,瞬間昏迷了過去。
“是嗎啡,一種鎮靜劑。是從大|煙裡頭提取的。”
聽見“大|煙”兩個字,阿笙便不可避免地想起方才彭叔煙|癮發作時的模樣,難免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偶若是有什麼,你儘管問吧。抓緊時間。”
他的耳邊響起二爺先前說過的話。他那時以為,是二爺有事,因此需要他快些將話給問完。
這會兒方才明白,二爺那句話究竟是何意思。二爺是想要他趁著彭叔尚且清醒,煙|癮尚未發作之前,將事情問個水落石出!
阿笙手裡頭比劃著,“二爺是怎麼猜到,彭叔會煙|癮發作的?”
謝放將方才馬大夫給他的那瓶藥酒的瓶栓給開開,“我讓福祿跟著彭叔。彭叔已經在賭坊對麵的賭場待了快二個時辰。對於大煙成|癮的人來說,半天,已經是極限。”
阿笙心中一驚。
這……這大煙這般厲害?隻是半天沒有食用,便會將人變成像是彭叔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麼?
忽地,阿笙的胳膊一涼。
阿笙低頭,一部分藥酒被倒在他的胳膊上——
他受傷的這隻手,被二爺輕握著。
二爺右手的指尖,輕揉著他手臂上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