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儘是亂想(1 / 2)

民國小掌櫃 折吱 12446 字 8個月前

謝放手裡頭有真家夥。()

康大少爺身子都在沒出息地打顫,就怕謝二一個走火,把他給崩了,哪裡還敢說一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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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著牙,康誌傑憤恨又驚怕地瞪著謝二,“我不明白了!這個小啞巴哪裡就值得你同我翻臉?!”

謝放淡聲道:“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

謝二你他娘的!

康大少爺氣的在心裡罵娘,更氣的是,他偏奈何謝二不得!

彆有一天落他手上,要哪天落他手上,他定然要謝二同這個啞巴好看!

一旁的家丁還在等著大少爺命令,自己的命要緊,康誌傑隻得恨聲道:“讓他們走!”

謝放收起手中的槍,朝阿笙微點了下頭。

符城是個小地界,向來較為太平。

除卻去年年末,因為難民動亂,地方戒嚴過,阿笙在人群裡曾遠遠地瞧見地方駐軍放槍。

聽聲響,並不比鞭炮響亮,可這玩意兒要是朝人射去,人的身體便會出現一個血窟窿。那麼小的一個血窟窿,瞧著也不比被響炮給炸壞了手指,或是炸傷了手臂要來得嚴重,可人就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他嚇得沒敢再看第二眼。

如今這麼近的距離,瞧見這鐵家夥。相比之前遠遠望見的那一眼,更加叫人膽寒。

二爺的神色,也多了平日裡不有的冷肅,叫他胸口砰砰跳得厲害。

卻不是害怕。

是一種他自個兒也說不上來的,又敬又參著傾慕的複雜心情。他是不可能會怕二爺的。喜,喜歡都還來不及……

這會兒二爺收了槍支,朝他點頭,阿笙方才覺著,他所熟悉的二爺又回來了。

阿笙走在二爺的前頭。

是二爺的意思。

阿笙心中知曉,二爺是在給他斷後——

用二爺自己的身子,為他立一道安全的屏障。

多半是防著康少那樣的小人,擔心對方會反複。

二爺這般尊貴的身份,卻待他這般好,隻希望日後有機會,他能做些什麼報答二爺才好。

阿笙走出月亮門,忽地又停住了腳步。

謝放出聲問道:“怎麼了?”

阿笙轉過身,打手勢,“我的食盒……我食盒忘哪了。二爺稍等一下。”

阿笙跑回去,去撿食盒。

先前是為了逃跑,不得已才把這食盒給扔了,現在能撿回來,自是要撿的。

用來給裝鳳棲街外送所裝的食盒,是他們店裡最好的,找做木工的師傅打造這麼一個精巧的食盒,可不便宜。

食盒還是躺在在他先前扔的地方,地上散落著摔碎了的碟子,以及好幾塊棗泥山藥糕。

阿笙很是心疼。

這時節,可是有許多人家連一頓飽飯都不上,這麼好好的一碟棗泥糕,就這麼浪費了。

二爺還在等著他,阿笙將就掉落

() 再前頭的蓋子給拿上,將食盒從地上撿起來。

好在食盒沒壞,隻是外頭的雕花磕壞了幾個,找師父補上,再上一層新漆,也便如新了。

康誌傑瞧見阿笙去撿食盒,隻覺胸口那根肋骨隱隱作疼,恨不得將人給立馬綁了,猛抽一頓泄憤!

康誌傑瞪著就在月亮門那頭望著這邊的謝放。

謝二是不是有病?

這個啞巴上輩子是救過謝二的命,謝二才這麼護著他?!

阿笙拎著食盒,回到二爺身邊。

邁出康府大門,阿笙忽然腳下一軟。

是後怕。

身體才會一下子泄了力道,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險些連同手裡的食盒一起,摔下石階。

謝放及時扶住他的肩頭。

謝放的力道不算重,隻是阿笙左邊的肩膀先前被康誌傑撞過,後又被他給重重摁了那麼一下,便有些吃疼,下意識地瑟縮了下肩膀。

謝放敏銳地察覺到阿笙的反應,沉聲問道:“可是肩膀受傷了?”

阿笙不想二爺擔心,臉上揚笑,打著手勢,“沒有,隻是方才險些崴到腳。”

餘光瞥了眼高門大院的康府,阿笙拽了拽二爺的衣襟,“二爺,我們先離開這吧。”

他總覺得著康府像是會吃人。

叫他心慌。

謝放深深地看了阿笙一眼,瞧出阿笙方才沒有同他說實話,卻也沒拆穿他,“好,我先帶你回去。”

攬在他肩上的那隻手,往下,扶在阿笙的腰間。

順勢將阿笙手裡頭的食盒,也拿了他自己的手上。

出了康府大門,外頭街上熱鬨的鳥叫以及蟬聲便齊齊地都到耳邊來。

阿笙的一顆心,比這蟬聲同鳥聲響得還要密。

阿笙知道二爺是察覺出他身子沒有力氣,腿軟,走不了路,才好心才扶的他。

隻是被二爺這麼扶……

他的腿分,分明更沒力氣了。

阿笙一心知想快點離開康府,加之被二爺圈在他腰間的那隻手分了心神,全然未曾細想,二爺那句“我先帶你回去”是個什麼意思。

確切來說,他當時連二爺具體說了什麼也沒仔細去聽。

待回過神,他人已經隨二爺一同回了春行館。

幸好,他同二爺都還隻是走到門口,還沒有進去。

他在康府耽擱的時間有些長,得趕緊回店裡才行。

阿笙停住了腳步。

因著二爺的手還伏在阿笙的腰間,阿笙腳步一停,謝放便留意到了,轉過了頭。

對上二爺問詢的眼神,阿笙打手勢,“謝過二爺好意,我還是不隨您一起進去了。爹爹在等我回去,我若是晚歸,他會擔心。”

謝放:“這個無妨,等會兒我就讓福旺去給你爹爹報個口信,就說你在我這兒,請他放心。”

阿笙有些發愁

就怕爹爹得了口信之後,會更不放心。

爹爹聽信城內那些人對二爺編排的流言,誤以為二爺是葷素不忌的紈絝。若是二爺傳口信回去,隻怕會加深爹爹對二爺的誤會。

不行,他不能讓二爺擔了這虛名。

阿笙搖了搖頭,再一次比了個要回去的手勢。

執意要走。

謝放睨著他,“你確定你要就這般回去?”

嗯?

阿笙眼露茫然。

見二爺的眸光似是落在他身前,阿笙順著二爺的視線,瞧見自己外衫胸口那個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夠破了一道口子,衣衫上也沾了泥。

應是他逃跑的時候,被院子裡的樹枝或是花枝給夠破的,身上的泥多半也是那時沾的。

好在,那道口子不深。

最近天氣熱,他隻穿了這一件夏衫,要是口子再大一些,開了口,那……那可真叫他恨不得把腦袋給埋沙裡了。

“我知你孝心一片,不想你爹爹擔心。隻是你若是這般回去,知曉了你在康府中發生的事,你爹爹隻怕多少要受一些驚嚇。

這樣,你先隨我進來,換身乾淨的衣服再回去。我的衣衫你穿不下,倒是福旺的身形,同你差不多。可借你一件。你爹爹那邊,我讓福旺去帶話,就說你在康府不小心打翻了茶盞,身上衣衫濕了。因著我當時恰巧也在康府做客,便領你來我這換衣服。如何?”

二爺考量得實在太過細致周全,便是連爹爹的擔心都考量了進去。

阿笙感激地看了二爺一眼,又低頭去瞧自己破了口子的外衫。現在這個口子是不深,就怕,就怕自己走到半道,這布帛不牢固,直接開了口子,可這就羞死人了。

阿笙隻好點了點頭,給二爺打手勢,“那便,那變便麻煩二爺了。”

“不麻煩。”

謝放笑了笑,“隻要是阿笙的事,二爺便不會覺得有麻煩的時候。”

隻會甘之如飴。

阿笙心臟跳得厲害,臉頰生紅。

低下了腦袋,去看自己的鞋麵,隻露著一雙通紅的耳朵。

二爺,二爺又在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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