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求角色的學生們隻能悻悻然離開。
隻有原隨一個人堅持要拿到角色,最後甚至搬出自己的登記逼一班的學生給他一個位置。
“什麼都行,”原隨站在排練室門口,眼睛一直往裡麵瞟,“我不挑。”
組織排練的體委惡狠狠地給了原隨另一個沒人要的烏蘇拉角色。
邊仕铖都要氣死了,“怎麼他都有角色??”
虞嫊正在旁邊背台詞,聞言頓時縮著脖子把自己藏起來。
原隨能拿到角色還是他同意的,因為原隨也是舞伴之一。
虞嫊悶悶不樂地想著,他什麼時候答應了這麼多人做舞伴啊!
在一班將節目名單報上去的前一分鐘,邊仕铖冷著臉在“公主”一攔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
很快就到了周五晚上。
望湖中學的其他班級早就知道一班的節目,待體委坐在“導演”的位置上後,其他班的學生紛紛湊過來打聽。
“你們的節目是不是排的超級好,”二班學習委員也是導演,說話的語氣酸酸的,還有點羨慕,“虞嫊演美人魚……哇,我都不敢想該有多好看。”
體委麵無表情,肉眼可見地有些疲憊,手臂輕輕揮了揮,“虞嫊作為我們一班的班花,那當然好看,就是——”
他冷哼一聲,絕望地閉上眼睛,“其他人演的就是一、坨、狗、屎。”
一坨狗屎們邊仕铖幾個人正跟著虞嫊往後台趕去。
虞嫊有點緊張。
不是因為即將開始的表演,而是表演之後他要做的事。
“也許今天晚上就能通關了,”虞嫊忐忑不安地問係統,“為什麼哥哥還沒出現呢?”
係統08哪裡敢回答這個問題,聞言隻能裝死。
身旁的牧秉嘉也很緊張,在邊仕铖鄙夷的目光下拿著劇本小聲背著台詞,餘光卻看到小樹林裡幾個學生的人影一閃而過。
“那個人是不是秦渡?”牧秉嘉擰眉,“被人拖著……?”
虞嫊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能看到秦渡被一群人拽到裡麵,不知道在乾什麼。
秦渡的身手其實很不錯,隻是在學生會活動室被虞凜燒傷之後便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那條路是去天台的方向吧?”邊仕铖眼睛微眯,也不知在想什麼。
幾個人走到後台,被學生們擺弄著穿好衣服做好頭發,台上的燈光瞬間熄滅。
耳邊是音響清晰遙遠的海浪聲,虞嫊拖著裙子在黑暗中慢慢躺在地上。
而遠處一片黑暗的天台上,秦渡也被轉校生們簇擁著推上天台,有人用棍子猛地將人砸翻在地。
“瞧瞧這是誰啊?”
一盞淡藍色的燈光落在虞嫊的臉上,細碎的光影在卷曲的睫毛下打出一道陰影。
短暫的安靜之後,台下響起一陣整齊的驚歎聲。
秦渡撐起身體,腳下站立的位置恰好是虞凜當年跳樓的地方。
一模一樣,毫無偏差。
海邊巡邏的侍衛看到了岸上的小美人,調笑著將人拉了起來。
小美人魚身上的衣服幾乎要和燈光融為一體,海藻一樣的卷發濕噠噠地垂在臉側。
鮮血順著眼角往
下滴,秦渡麵無表情地撥開黏糊糊的頭發,眼前的一幕幾乎與四年前完全重合。
隻是當年躺在這裡被打的臉出血的是虞凜。
怎麼會這麼巧?
原隨扮演的烏蘇拉趁著夜色拿走了小美人魚的嗓音,虞嫊跟他滾燙又深沉的目光對視,感覺莫名的古怪。
也太奇怪了吧……
哪有烏蘇拉用這種眼神看人的。
掂著棍子的轉校生語氣冷硬,眼睛死死地盯著秦渡,“我們今天來這教訓你,可不單單是為了虞嫊手上的名額。”
他話鋒一轉,“當年你拿走的那個交換名額,是不是也是從我們轉校生手裡搶走的?”
小美人魚手心搭上的王子的手被“公主”強硬地搶走,牧秉嘉幾乎瞬間就沉下了臉,旁邊的公主邊仕铖得意地笑起來。
虞嫊眼神僵硬,硬著頭皮試圖挽救這早已崩壞的劇情。
等虞嫊終於在金色的燈光下消失在幕後,台下頓時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隻是虞嫊根本無暇顧及表演結果,他匆匆換上校服,背起書包準備往天台的方向走去。
外麵微風習習,虞嫊耳邊垂下的卷發都輕輕揚起,擦過臉頰帶起一陣癢意。
天台上的幾個人正要推搡著把秦渡推下樓,虞嫊喘息著大喊:“等一下!”
轉校生們停下了動作。
角落裡還躺著早就被打暈過去的於文文。
“虞、虞嫊,”為首的男生尷尬地收回手上臟兮兮的棍子,“怎麼了?”
虞嫊抿唇看著秦渡,格格不入地蹲下身打開自己的書包,從裡麵掏出一份協議。
“你要在上麵簽字。”
他把薄薄的一張紙遞給秦渡,並不想看秦渡臉上的表情。
這副樣子的虞嫊很是罕見,一臉嚴肅的模樣讓秦渡想笑卻沒什麼力氣。
他垂下眼簾,聞著虞嫊身上的味道,用臟兮兮的手接過紙。
第一行寫著幾個大字:
——懺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