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真道:“不想去。”
盤腿坐在軟榻上,五心朝天,非常標準的打坐姿勢。
她在斬赤龍。
意思是,通過修行讓自己不來月事。
她都幾百年沒來過月事了,怎麼說呢,一時不來一時爽,一直不來一直爽。偏偏到了這裡,不僅來月事,連衛生棉都沒有。
可拉倒吧。趕緊斬赤龍,從此輕輕鬆鬆。
此界並非修仙背景,靈氣幾近於無,修煉起來很難。白真真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勉強煉氣入門。
“爹對你寄予厚望,真真。”要出嫁了,白老爺來看她。
眼神激動而充滿野心,“隻要你乖乖聽侯爺的話,不要像前麵
那些女人一樣不識趣,侯爺不會虧待你,以後就是榮華富貴,過不完的好日子!”
不識趣?說得好像之前被打死的女人,都是因為活膩了,故意跟昌平侯對著乾一樣。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_[(”白老爺還在說,“娘家地位高,你在侯府的日子才越好過。這個道理,不必我說,你一定懂得。”
白真真看也不看他。
但白老爺絲毫不生氣,在他看來,這孩子就是彆扭。既想榮華富貴,又害怕昌平侯的名聲,因此做出這副樣子。
既然她之前都沒有跑,想必是認命了。白老爺笑嗬嗬的,走之前吩咐下人們:“看好小姐,不得有任何閃失!”
雖然覺得她不會跑,但白老爺更不想在節骨眼上出岔子。
“是!”幾位看守應聲。
屋裡,七月咬緊嘴唇,恨恨地看過去。
這些人逼著小姐送死,如果小姐有個萬一,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他們!
白夫人來了。
親近、不親近的姐妹們,也結伴來跟白真真告彆。
“兒啊,你一定要溫順聽話。”白夫人眼中閃動著水光,拉著她的手,推心置腹地道:“再好的男人,碰見不服軟的女人,也要上脾氣。你一定要聰明,對侯爺投其所好。”
白真真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說道:“你不會失望的。”
看著她的眼神,白夫人不由得心裡打了個突。回到清荷院,她思來想去,忍不住對白老爺說了:“真真她,該不會……”
“放心好了。”白老爺不以為然地道,“她哪有那個膽子。”
小姑娘家家,氣性上來,想些有的沒的,是常有的。但是到了份上,根本生不起那些心思。
再說,昌平侯是個大男人,孔武有力,小丫頭那點手段,擱在他跟前,搞不好以為是情趣。
“不必擔心。”白老爺說完,翻身睡了。
白夫人擔憂了一會兒,也睡下了。隻是,腦海中總浮現出女兒那雙閃爍著利芒的眼睛,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夫人,該起了。”好容易闔眼,就被大丫鬟叫醒。
今兒是白真真出嫁的日子。
天不亮,府上就忙碌起來,白夫人作為主母,自然要主持繁瑣事宜。
白真真反倒十分清閒。
由著人將她拉起來,穿衣,挽發,上妝。
七月始終跟在她身邊,一言不發。
安靜到白真真幾乎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花轎抬出白府,在熱鬨鑼鼓聲中,進了昌平侯府。拜完天地,送入新房中。
“小姐,我們換一換!”屋中沒人,七月低聲迅速說道。
白真真:“……”
這小妞兒。
難怪一路這麼安靜,敢情在這兒等著呢。
“你真要替我?”她輕聲,“不怕被打死?”
七月倒是想得開:“小姐,奴婢機靈些兒,未必會被侯爺打死,小姐放心!”
白真真輕輕笑起來:“你也說了,未必會被打死。那我不跟你換,我要當侯夫人。”
這下換成七月啞口無言。
她有些著急起來,跺了跺腳,很想說:“上個月,侯爺才打死過一房小妾!”
昌平侯不是人,他就是個衣冠禽獸,脾氣暴躁,動輒拿女人出氣。
但他不是活活將人打死,而是打個半死,死掉的女人多半是自己氣不過,自儘,或者傷情後續處理不當,感染、發炎等,導致送命。
比如他發妻就是“病死”的,繼任是上吊自儘的。小妾通房們,沒什麼背景,隻知道被鋪蓋卷了丟出去。
加上他祖上功勳赫赫,因此沒人找他麻煩,連說他幾句都不曾。
“小姐……”眼看時間一點點流逝,七月急得摳手心,“再不換,就來不及了。”
白真真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溫聲道:“你想保護我,可我也不忍心看你死。”
七月聽了這話,眼淚差點湧出來:“小姐,奴婢的命賤,死不足惜。”
“彆說傻話。”白真真笑道,“今天是洞房花燭夜,侯爺他就算殘暴,也不會第一晚就把我怎麼樣。”
但她會不會把他怎麼樣,可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