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鄭柏問道,“是那邊求著你回去了?”
他從她驟然變化的表情中,猜出是白家給她打來的電話,揶揄了一句。
“是啊。”白真真坐下,歎口氣,“叫我回去吃飯。”
“回去唄。”鄭柏說。她不想回是不想回的,但如果家裡喊她回去,那當然還是回去啊。
換成鄭柏,他才不像白真真那麼傻,跑出來,直接不要家了。
“看我
乾什麼?”鄭柏問道。
白真真憐愛地瞅著他:“傻樣兒L。”
他知道個屁啊!
“你再說一遍?”鄭柏怒了。
白真真在他腦袋上拍了拍:“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的。彆想不開。聽見沒有?”
“誰想不開了?”鄭柏轉頭,甩開她的手。
“我讓張皓過來。”白真真開始打電話,“我不在的時候,你就看小豬佩奇,聽到沒有?”
鄭柏心累:“你快走吧。”
他是那麼脆弱的人嗎?
然而,等到她走了,換成張皓進來,給他打開電視。明明病房裡有聲音,有人悉心照料他,他仍是覺得空曠。
世界開始變冷。蓋在被褥下的雙腿,明明沒有知覺,卻仿佛有一股徹骨的寒冷,順著腳心往上竄。
她隻離開了五分鐘。
鄭柏用力閉上眼,抵抗著鋪天蓋地湧來的恐懼與彷徨。
——
“真真回來了?”坐在沙發上的白太太,笑著招手,“快來,就等你了。”
白真真看見她,喊了一聲:“媽。”視線落在旁邊,點點頭。
周遙星也對她點點頭。
她們互相不熟。憑心而論,被她頂替了身份,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周遙星不嫉恨她,已經很有涵養了。
“喲,誰回來了?”白景升從樓上走下來,挑了挑眉,“還以為你臉皮嫩,不回來了呢。”
白太太皺眉,看過去道:“怎麼說話呢?”
“這不是她一走這麼多天,電話也沒一個嗎?”白景升道,見白太太要斥責,忙改口:“開玩笑,我就開個玩笑。”
然後看向白真真,“你不會介意吧?”
“我介意什麼,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這麼賤。”白真真聳聳肩。
白景升頓時黑了臉:“你說什麼!”
“說你賤呢,哥哥。”白真真笑臉看過去,“賤哥哥,哥哥賤,哥哥你不會生氣吧?”
白景升氣得就差給她兩個耳光了。
要不說,他從小討厭她呢?這個妹妹實在惹人厭煩,一點兒L也不可愛!
他走下樓梯,餘光瞄到周遙星,頓時笑得親和起來:“星星,你可彆跟她學。她這人嘴巴就這樣,你彆學她。”
周遙星抬起頭,麵無表情:“嗯。”
關她什麼事?豪門兄妹鬥法,彆扯她一個外頭來的好嗎?
周遙星才不想摻和這些事,閉緊嘴巴。
得不到想要的回應,白景升更生氣了。兩個妹妹,一個刺蝟似的討人厭,另一個跟木頭似的,不識趣。
真倒黴。攤上這兩個妹妹。
“一個個,就會胡說八道。”白太太頭疼,可她也沒什麼辦法,隻能護著周遙星,“你們兩個怎麼都行,彆惹星星,聽到沒有?”
白景升沒骨頭似的,坐在桌邊:“聽到了。”
白真真不說話。
“聽到沒有?”白太太就提高聲音,又問一遍。
白真真歎氣:“我就說不回來。我不回來,什麼事都沒有。”
“你回不回來跟惹不惹星星有什麼關係?”白太太頭疼道,“她比你小,以後是妹妹,你讓著她。”
唉。白真真又歎了口氣。
“你歎什麼氣?”白太太不高興了,“你做不到?”她都代替星星享受了這麼多年的豪門生活,叫她讓一讓星星,她還不情願上了?
“媽,我讓著她,究竟是我自己願意讓著她,還是你叫我讓著她?”白真真問。
“這不一樣嗎?”白太太皺眉道。
“……行吧,你說是就是。”白真真不會再跟周遙星為難。因為這一次,她的重心在鄭柏身上。彆的,她不爭,也不要,更不會多麼在意。
但如果沒有鄭柏,她是一定要爭的!
她就是這麼獨的人,爸媽一定要先是她的,才是彆人的。
“你爸怎麼還不下來?叫他下來吃飯了。”白太太看向兒L子道。
白景升拿出手機,給白先生打電話。
不一會兒L,人湊齊了。
白太太關愛地看著周遙星,給她夾菜:“多吃點,你平時那麼忙,一定要吃得好,身體才會有力氣。”
周遙星還在讀書,現在是研究生,準備考博。
“多吃點有營養的,大腦才會有能量。”白太太可太得意這個女兒L了,真不愧是她親生的,又聰明,又有天分。
白先生也很喜歡這個女兒L,因為她研究的材料,正好是公司發展的方向:“你媽說得對。多吃點,以後想吃什麼,叫阿姨給你做。”
白景升看看這個,又看看悶頭扒飯的白真真,臉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
“星星真是咱們家的驕傲。”他驕傲地說。
白太太歡喜點頭:“那是。你們兩個但凡有一個,能有星星一半的勤奮——”
“星星就是厲害。”白景升不等她說完,就感慨道:“難怪秦觀宜見了她一次,就要換訂婚對象。”
飯桌上頓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