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男人瞬間炸毛:“你說什麼?你想乾什麼?那是我妹妹!你想吃窩邊草?你想得美!沒門!不可能!你給我打消念頭!”
劈裡啪啦的聲音,令蔣行越皺起眉頭:“你胡說什麼?”
“那你什麼意思?”對麵問。
“讓真真跟我們成為一家人。”蔣行越說,“讓她姓蔣。”
如果她姓蔣,真正融入到這個家裡,會不會好一些?
“不可能!”白佑嘉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是我妹妹!”
說完,他沉聲問:“發生什麼事?如果你們照顧不好她,就把她還回來。”
蔣行越想說:“沒什麼。”
白佑嘉人在海外,查到這邊的事,不是那麼容易。
他向後靠進沙發裡,揉了揉眉心:“真真沒有安全感。”
很明顯,真真在這個家裡,非常沒安全感。
蔣行越從前忽視了這一點,現在既然意識到了,就不能放著不管。
電話那頭,聽上去脾氣火爆又衝動的男人,卻靜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說:“過陣子我回國。”
“嗯,帶上她的戶口本。”蔣行越說。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白佑嘉不可能讓妹妹上蔣家的戶口。
時間仿佛回到二十年前。
白真真剛到蔣家的時候,隻有三歲。小姑娘很瘦,白白淨淨的,眼神安靜乖巧,像個洋娃娃。
她拍著小少年的背,安慰道:“哥哥彆哭啦,我會乖乖的,你早點來接我。”
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者說還不能懂得發生了什麼,但是已經會體貼安慰哥哥了。
白佑嘉走的時候,鬼哭狼嚎,咧著豁牙的嘴,被他舅舅提著手臂帶走,哭喊著:“我一定會來接你的!”
白家遭到變故,國內待不下去了,白佑嘉跟舅舅要去闖蕩生活,重振家業。
帶上三歲的小姑娘,不利於他們闖蕩,對小姑娘的成長也不好,於是托付給有些交情的蔣家。
隻是,白佑嘉死也不肯讓白真真脫離戶口,隻肯讓她寄養在蔣家。
還對蔣行越說:“照顧好我妹妹,不然我回來後揍你!”
蔣行越隻比他小一歲,已經很成熟了,說:“她也是我妹妹,我會照顧她的。”
這麼安靜的小姑娘,很好照顧吧?
“她不是你妹妹!”白佑嘉大吼,“她是我妹妹!是我一個人的妹妹!”
蔣行越同情地看著他說瘋話。
時光一晃,過去那麼多年了。蔣行越答應照顧好真真,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越來越忙,忽視了她。
掛斷電話,任何工作也不處理,蔣行越在沙發上靜靜坐了很久。
客廳裡。
“哎呀,我們真真啊,受了委屈也不說,這孩子就是實心眼。”蔣太太給於家二太太回電話,“我剛才問她,她那天嚇壞了,我才一開口,她臉色都變了。”
“誰說不是呢?我們真真從小就是乖孩子。
“她不肯說,我也不好問。”
“咱們兩家的交情,我不想怪你們。但是安琪這孩子,實在不像話,我們真真可是拿她當姐妹看的,她怎麼能這麼坑我們真真?”
“我有電話打進來,改天說啊。”
掛了電話,蔣太太將手機一扔,看向走下樓梯的兒子:“說完了?”
蔣行越點點頭。
“你就寵著她吧。”蔣太太不滿道,“發生這麼大的事,瞞得結結實實,她可真有主意。”
蔣行越在她對麵坐下,說道:“您如果不罵她,她可能就敢說了。”
蔣太太臉色一變:“這是怪我了?”
“媽,真真害怕。”蔣行越沉聲,“發生這種事,我們是她的家人,應該安慰她。”
這種事,她能跟誰說?
蔣太太嘴巴動了動,沒說出話來,彆開頭。
她跟白真真並不親密。
小時候,是因為白家那個小舅舅不靠譜,她擔心這邊疼愛了白真真,那邊會借著這個扒著蔣家不放。
後來,就是習慣了,而孩子長大了,也親近不起來了。
“過段時間,白佑嘉回國。”蔣行越說,“他可能會把真真接走。”
蔣太太一愣,看過去道:“接走?”
“真真畢竟姓白。”蔣行越說,“她是白家人。”
白佑嘉此次回國,可能是來送戶口本的,但蔣行越覺得可能性不大。
以他對白佑嘉的了解,他應該會接真真離開。
早些年,他們在海外進展不順利,還惹了勢力,不方便接真真走。
但這兩年,白家發展迅猛,白佑嘉應該早就想接真真走了。
而真真離開蔣家,回到白家,生活也不會有很大的落差。
這些足以讓白佑嘉堅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