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是對男人敷衍的祝賀。
白佑嘉拍到了想要的東西,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說什麼“我就出這麼多”,說著玩的。如果真有人跟,他肯定要繼續出價。
這是他送給妹妹的見麵禮。
當他再次忍不住,轉頭看向一個方向時,卻是一怔,抓過服務生問道:“坐在那裡的兩位女士呢?”
服務生看過去一眼,說道:“先生,我們不能透露客人的消息。”
人當然已經走了。
白佑嘉心裡知道,但還是忍不住失望。
他本來聽說今天有個拍品,想拍下送給妹妹。沒想到,這麼巧就見到了妹妹!
他忍不住看過去,一次又一次。妹妹旁邊的女孩子忌憚的眼神,他當然察覺到了,但妹妹沒有!
這就是兄妹連心啊!這就是他們割不斷的血緣啊!哪怕他現在模樣可怕,但妹妹本能不害怕他!
白佑嘉感動得都快哭了,但這是大庭廣眾之下,於是他拿出墨鏡,往鼻梁上一架。
瞬間,墨道大佬的氣勢凸顯,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好惹的氣息。
有人想跟他談談碧海藍天的歸屬,見狀,退卻了。
——
“哥哥,你怎麼親自來了?”出了拍賣場,白真真坐進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驚訝道。
蔣行越打著方向盤,說道:“擔心,來看看。”
她忽然發短信,讓人來接她,這跟她平時小心翼翼的作風不符,蔣行越不敢大意。
“其實沒什麼。”白真真解釋,“我跟楚楚在拍賣會上,遇到一個男人,老看我們,我有點擔心。”
蔣行越點點頭:“做的對。”肯定完,才問她:“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記下來了嗎?”
一個男人總是看一個女人,不是想追她,就是要害她。
“不知道叫什麼。”白真真搖搖頭,“但他長得挺高、挺壯的,像那種練過的,一拳頭把人打飛那種。”
又說,“臉上還有一道疤,楚楚都被他嚇到了。”
蔣行越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從後視鏡裡看過去,不動聲色:“什麼疤?長在哪?”
白真真描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蔣行越點點頭。
他既然說知道了,那肯定是記下了這事。
白真真往後麵看去,於楚楚的車子就跟在後麵。她害怕哥哥,不肯讓人開她的車,要自己開回去。
送於楚楚回去後,兩人回家。
蔣行越穩穩開著車,看向後視鏡。
車裡很安靜。坐在副駕上的女孩,一張白淨乖巧的臉,側頭看向窗外,長而翹的睫毛一下下眨動。
她乖巧懂事的外表下,藏著彆人不懂的心思。
“拍了什麼?”他問道。
白真真聽他開口,便轉過頭來,答道:“一套鑽石首飾,花了兩千萬。”
“嗯。”蔣行越點點頭,“你喜歡嗎?”
白真真笑起來:“喜歡呀。可漂亮了。等回到家,我拿給哥哥看。”
“好。”蔣行越說。
過了一會兒。
“小時候的事,你還記得多少?”他似隨口問。
白真真不太明白:“多小的時候?”
抿了抿唇,蔣行越握緊方向盤,說道:“來蔣家之前。”
白真真呆住了:“啊?”
她開始翻閱記憶,但真的沒有一點兒關於親生父母的記憶。
“我不記得了。”她說,試探地看過去,“哥哥怎麼忽然說這個?”
既然已經提起,蔣行越就不會瞞她:“你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舅舅在世上。”
白真真不禁呆住了。
“你哥哥想見你。”蔣行越又說,“你想見他嗎?”
白佑嘉已經回國,兄妹兩個見麵是必然。但如果真真不想見他,蔣行越會攔在他們中間。
“我哥哥……難道是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白真真一瞬間想到了。
被她注視著,蔣行越點頭:“是,他叫白佑嘉。”
車子駛入郊區,道路上行人稀少,愈發顯得車子裡的空間寂靜。
蔣行越把二十多年前,白真真被寄養的事說了一遍,最後為白佑嘉說了句公道話:“他不是不想帶著你,但他當時太小了。”
白真真怔怔的,沒說話。
“前些年他們在海外過得艱難,現在站穩了腳跟,他敢來見你了。”蔣行越又說。
他沒把白佑嘉想接她走的事情說出來。
因為不可能。
就像於安琪明明不是於家的人,但共同生活了多年,感情培養出來了,所以即便她做錯了事,於家仍沒有趕她走。
他們跟真真生活了這麼多年,真真心裡一定把他們當成真正的家人,不會跟白佑嘉走。
——就算是親哥,但缺席的二十多年,令他們就算見麵了,也隻比陌生人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