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巍探頭去看:“姐姐,是誰啊?”
白真真把手腕一轉,沒讓他看到,拿著手機往上麵走去,打開安全門。
“喂。”接通電話。
電話裡傳來男人低沉成熟的聲音:“我到了。”
“哦。”白真真低垂著頭,聲音聽上去散漫淡漠。
這讓另一邊本來心情不錯的蔣行越,眼底的笑意漸漸斂去:“打擾到你了?”
白真真剛要說沒有,這時崔巍跟了上來,說道:“姐姐,這邊打電話聽不清,我們去那邊吧。”
沒什麼聽不清的,雖然有人來來去去,但環境並不吵鬨。
他這麼一開口,電話那頭的蔣行越,聽得清清楚楚:“是昨天那個男生?”
白真真不悅地看了身旁一眼,而後垂眸道:“是,我們出來看電影。”
蔣行越不禁沉默。
他有時候希望她不要如此坦誠。
“已經選好場次了嗎?”他坐在疾馳的汽車中,望向車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聲音依然沉穩。
他不是不疑心。
隻是,他知道她的理直氣壯——他不能陪她看電影,為什麼彆人不可以?
“還沒有。”白真真說。
她的反應過分冷淡,跟消息中透露出來的活潑熱情,截然不同。
蔣行越心中微沉。才過去一天,她這麼快就後悔了?
開口,語調如常:“留一場給我。下次我們一起看。”
她連公開跟他在一起都不肯,蔣行越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緊。
她想跟彆人看電影?可以。但下次見麵,他也要和她看電影。
話落,她竟然輕輕笑了:“好啊。”
不僅笑了,就連語氣都破冰,帶了點熟悉的活潑:“你路上還順利嗎?”
“不順利的話,我現在恐怕沒法給你打電話。”蔣行越開了個玩笑。
飛機跨越海洋,如果不順利,他現在人已經沒了。
她很給麵子地笑起來:“順利就好。那你接下來是不是很忙了?”
“每天打電話的時間還是有的。”蔣行越說,“你呢?”
白真真意外的很配合:“我也有。”
他們說說笑笑,分外和諧,好像她並不是在跟彆的異性約會,還被他抓住。
“姐姐,我去一趟衛生間,你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哦。”一道純真開朗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
電話兩端的人,同時停頓了一下。
“嗯。”白真真衝他輕輕點頭。
崔巍燦爛一笑,擺擺手,跑遠了。
電話裡傳來蔣行越沉靜的聲音:“喜歡這樣的?”
但白真真總覺得他在笑,臉上掛不住:“隻是出來看電影,我當他是弟弟!”
這樣低的段位,還使出來,叫他看了笑話!
白真真忍不住遷怒,覺得崔巍不懂事,亂插什麼話?不吭聲又不會忘了他!
又說了幾句話,電話就掛斷了。
“真真,你知道我會為什麼生氣。”電話掛斷前,男人語氣平緩。
但其中的含義並不平緩。
這是一句提醒,她可以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沾沾花、惹惹草,但如果過了度,他會生氣。
“其實我不知道。”白真真捂著話筒,誠懇地說。
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他的底線具體在哪兒?
說完,不等他回話,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不想聽他說。
如果不知道,就可以“不知者無罪”啦!
“姐姐!”崔巍興高采烈地叫了一聲,像一陣風似的跑過來。
幾乎是白真真剛看見他,他就跑到身邊了。
“姐姐,我買了爆米花。”他將超級一大桶爆米花,遞到她身前,“我們去看電影哇!”
他笑得毫無城府,好像剛才在她打電話時插話,是無心之舉。
“嗯。”白真真接過,沒跟他追究。
“姐姐,剛才打電話的是誰啊?”崔巍卻問道,“是昨天那個哥哥?”
還挺會猜。白真真吃著爆米花,問他:“為什麼這麼猜?”
“我猜對啦?”他好像很高興,“是直覺哦。直覺告訴我,就是那個哥哥。”
他微帶試探:“姐姐,你跟那個哥哥,是什麼關係啊?”
“很好的關係。”白真真模棱兩可地答。
崔巍思索了下,然後說道:“姐姐,那你不要跟他在一起哦。”
“怎麼?”白真真朝他看去。
“那個哥哥,看起來有點凶哇。”他煞有其事地說,“姐姐你跟他在一起,不會快樂的。”
白真真想了想,卻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笑起來眼裡有光,是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的笑,崔巍看得一呆:“姐姐,你笑什麼?”
“想起了有趣的事。”白真真微微笑道。
蔣行越很凶嗎?
在她眼裡,他一點兒也不凶,而且從來沒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