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睡意朦朧時,白真真感覺床的一邊下陷。
有人上來了。
她沒動。維持著睡意朦朧的樣子,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變化。
身旁,男人的動作輕緩,躺下去後,就一動不動了。
這麼友好?一個年輕漂亮的老婆躺在旁邊,他能忍住不碰?
白真真開始睡不著了。腦子裡全是各種猜測,她沒有戳到他的審美?X癖?還是說,他一心我佛,不近女色?
那他跟她結婚乾什麼?報答救命之恩?想想就很難相信啊。
思索間,空氣中有輕微的聲響,安靜的氣流被攪動,是男人的手伸過來了。
白真真仍然保持著不變的呼吸,睡得沉沉的樣子。
下一刻,男人的手伸過來,輕輕扯動她蓋得隨意的薄被,拉起,覆住她的手腳。
然後就收回去,不再動彈。
……就這?
等了一會兒的白真真,沒有再等到男人的任何動作,心中滋味難明。
她,難道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
他剛才給她蓋被子的動作,特彆像是對待一個小孩子!
“嗯哼。”她佯裝翻身,滾到旁邊,手臂不經意地搭在男人的胸膛上。
空氣中,屬於另一個人的呼吸聲頓了頓。隨即,一隻體溫偏低的手覆上來,輕輕將她的手拿下去。
隻是拿下去了,他並沒有翻身背對,或者挪動遠離。
白真真又哼了一聲,重新將手搭上去,並且抓住了他的睡衣。
顧元升這次不能將她的手拿下去了。
不多時,因為翻身而滑落的薄被,重新蓋住她的手腳。
……懂了,他真的把她當女兒。
困惑湧現在心頭。誰能告訴她,什麼情況下,一個人會娶自己的“女兒”啊?
他把她認成義女不行嗎?
男人身上淨蓮的氣息,讓人不知不覺心安,困意重新湧上來。
昏昏沉沉之際,她感覺到男人動了動,兩人相挨這一側的手臂,被他輕輕抽出,而後動作輕緩的,橫在了她的頭頂。
就像是擁住她的姿勢。
但因為太困了,白真真的腦袋轉不動了,徹底沉睡過去。
次日。
白真真醒過來時,床上隻有她一個人。
她看了看自己睡覺的位置,就在自己這一邊,而不是想象中的另一邊。
“太太下來了。”程嫂站在客廳裡,客氣地說:“準備了早飯,太太要現在吃嗎?”
她起得晚了,顧元升和顧西野都已經吃過飯了。
隨意一掃,就發現院子裡有個穿著練功服的瘦瘦高高的身影,正在打太極拳。
至於顧西野,不知道去哪兒了。
“好。”她點點頭。
不急不緩地吃過早飯,顧元升的太極拳也打完了,上樓去洗澡。
顧西野從外麵走進來,說道:“送禮服的人快到了。”
“我知道了。”白真真起身,上樓去換衣服。
推開臥室的門,能聽到浴室裡傳來水聲,她腳步頓了一下。
多熟悉的情景。不久前,才在顧西野的房間裡發生過。
慢吞吞地換了一件待客的裙子,然後坐在床邊,雙手撐在身後,注視著浴室方向。
水聲停了。
男人穿著浴袍走出來,烏黑的頭發正往下滴著水珠。
“老公~”
女人嬌滴滴的聲音,纏綿婉轉地響起。
顧元升的腳步頓了一下,抬眸,那張總是平靜無波的臉上,此刻亦是鎮定。
“嗯。”他點點頭,就去拿吹風機。
白真真覺得有趣,站起身,走到他身後,抱住他的腰:“老公,我幫你吹吧?”
說是這麼說,但她的手牢牢抱著他的腰,絲毫沒有去拿吹風機的打算。
顧元升沒有回頭,緩慢又堅定地拿下她的手,然後打開吹風機,吹起了頭發。
他並不受她引誘,也不為此煩惱。
“老公!”白真真又抱住他的腰,“老公,你好瘦啊,你在外麵沒好好吃飯嗎?”
顧元升終於吹不下去了。
他關掉吹風機,轉過身,垂眸看著她:“出去。”
嗯?白真真睜大眼睛,隨即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裡,流露出委屈:“老公,你趕我?你是不喜歡我嗎?”
男人麵容平靜,撫了撫她的頭發,聲音低緩平和:“送禮服的人應該到了。你先下去,我等下就來。”
好像不是不喜歡她?如果不喜歡,他沒必要跟她說這些話。
以他的身份地位,沒必要委屈自己,去做任何他不喜歡的事。
“老公,我想和你一起下去。”眨巴眼睛,白真真仰頭望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