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辭無樂了,對陳千雁說:“那他還想的挺美。”
陳光沉默片刻,忍不住湊到陳千雁耳邊,低聲說:“媽,你彆亂說了。”
“閻王爺不可能看上我。”
“為什麼?”陳千雁睨了他一眼,認真地說,“你長得帥性格好能力強,他為什麼不可能是看上你了?”
“小陳,你不要因為以前被甩了一次就自卑,說不定你這種類型在鬼裡很吃香呢。”
陳光:“……”
“媽!”他忍不住喊了一聲,臉頰肉眼可見地變紅,壓低聲音說,“媽,你彆說了,真的不可能是看上我,都讓你彆看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陳千雁:“你的事情和我看有什麼關係?”
“現實是現實,福爾摩斯說過,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再不可思議,就是真相。”
“你哪裡就排除了,”陳光麻木地看著她,隻好拿出事實爭辯,“媽,閻王爺出現的幾次都離我挺遠的,連話都不怎麼和我說,更沒做彆的事情。”
陳千雁清楚地聽到了最後幾個字——沒做彆的事情。
也就是說沒有碰陳光。
她鬆了口氣,神情緩和:“那看來是真的沒有看上你。”
閻王爺想想也不可能是X無能。
陳光:“……”
陳千雁扭頭看向江辭無,有些不理解:“小江,既然不是這個原因,閻王爺為什麼會讓我們小陳跟他走啊。”
江辭無哪兒知道鬼的想法,看陳千雁一直糾結原因,便隨口說:“可能他認錯人了。”
陳光:“……”
陳千雁信了,覺得很有道理。
她認同地點了點頭:“那等會兒麻煩你們和他說一下。”
“讓他看仔細點。”
陳光:“……”
上了二樓走過拐角便是休息廳,和包廂大小差不多,但裡麵亂成一團,地上、桌上隨處都堆疊著禮品包裝袋,每一堆都有小山那麼高,不知多久沒有收拾了。
江辭無掃視一圈,看見了角落裡縈繞著淡淡的陰氣。
“我得先找找,那個手鏈放哪兒了,”陳光捏了捏鼻梁,讓自己更清醒一些,“過去一個月了,我有點記不清了。”
江辭無抬手指了指那道陰氣:“是不是那裡?”
陳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個粉色的手鏈盒,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
他快步走過去,拿起手鏈盒。
休息廳沒有人進來過,包裝盒依然保持著他當初打開的模樣。
一串劣質的塑料珠子手鏈靜靜地躺在盒子內,珠子正中夾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透明玻璃瓶,裝著灰白色的粉末。
江辭無看了會兒,手鏈本身是沒什麼陰氣的,陰氣都聚集在玻璃瓶裡裡。
“小陳。打開看看。”
陳光小心翼翼地打開玻璃瓶,不敢用手接,倒了一部分在手鏈盒裡,端詳片刻:“好像是灰。”
江辭無垂下眸子,是灰白色的粉末。
沒有任何奇怪的氣味,像是普通的粉筆灰似的。
即便倒了出來,陰氣仍然牢牢的附著在灰白色粉末上。
看來陰氣是和手鏈、玻璃瓶無關,隻和這粉末有關。
他想了想,偏頭看向宴朝一,遲疑地問:“這是骨灰?”
宴朝一點頭。
“骨、骨灰?”陳光手一抖,險些連盒帶灰都撒了。
陳千雁震驚不已:“有人送了我們閻王爺的骨灰?!”
宴朝一:“……”
“不是閻王的骨灰,隻是普通厲鬼的骨灰。”
江辭無半倚著沙發,抬眼打量宴朝一。
宴朝一剛才的話沒有加任何模棱兩可的詞彙,很篤定不是閻王。
他微微眯起眼睛:“你怎麼看出來的?”
宴朝一淡淡地說:“動腦子想出來的。”
江辭無哦了聲,漫不經心地說:“這麼說來小陳看見的不是閻王,那閻王爺長什麼樣子?”
宴朝一沒有掉進他的問題陷阱,眼睫都沒有顫一下:“我一個普通人怎麼會知道。”
江辭無挑了挑眉:“我看你對地下挺了解的。”
宴朝一隨口說:“是你對地下不了解。”
江辭無:“……”
聽著他們倆的對話,陳千雁慢慢明白過來了,恍然大悟:“有鬼假冒閻王爺啊,難怪無緣無故說小陳陽壽已儘。”
她扭頭安慰陳光:“你隻是被厲鬼纏上了。”
“沒事的。”
陳光扯了扯嘴角:“媽媽,被厲鬼纏上也很恐怖。”
“江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江辭無看他:“你每次睡覺都會來找你?”
陳光點頭。
江辭無:“那你先睡覺,等他們過來。”
陳光歎了口氣:“江哥,現在知道了原因,我怎麼還會睡得著啊。”
江辭無看著他碩大的黑眼圈,指指一旁的沙發:“試試,躺下就睡著了。”
陳光聽話地躺下,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了十幾分鐘都沒敢閉眼。
江辭無塞給他一張紙紮小人:“拿著,閉眼。”
陳光閉上眼睛,摩挲掌心的東西,是張紙。
符紙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掌心好像熱熱的,一股暖流順著掌心蔓延到四肢百骸,舒緩了他緊繃已久神經,困意漸漸上湧,一眨眼的功夫就睡死過去。
江辭無走到陳千雁身旁,遞給她兩張紙紮小人。
陳千雁低頭看著小人的腦袋和手腳,不禁誇讚道:“這符紙真可愛。”
每一個看到紙紮小人的人都會誤以為是符紙。
江辭無這一次沒有解釋,而是笑了笑,商業互誇道:“阿姨你也很有眼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沒過多久,休息室的溫度突然變低,陰風順著門窗與地麵的縫隙飄了進來,頭頂的燈光突然開始閃爍,發出滋滋的聲音,像是恐怖片現場。
江辭無掀了掀眼皮,看向門口。
兩隻人模人樣、有手有腳的鬼飄了進來。
一個穿著一身白,頭戴高帽,寫著牛頭,另一個穿著一身黑,帽子上寫著馬麵。
江辭無多看了兩眼他們的帽子,和小夜帶的帽子外形有些相像,但明顯是盜版的,做工粗製濫造。
這兩隻厲鬼沒有看一眼其他人,直奔沙發上的陳光。
陳光睡得很香,感受到彌漫過來的冷氣後,縮了縮身體,翻了個身。
見狀,牛頭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地說:“陳光,陳光。”
陳光迷迷糊糊地應了聲。
牛頭繼續說:“閻王爺說你陽壽已儘,不要留戀人世,速速離去!”
接著馬麵也說了一遍,兩鬼不停地在陳光耳邊碎碎念。
江辭無這下知道陳光為什麼睡不好了。
睡覺的時候一直聽著碎碎念,是個人都睡不好。
他偏了偏頭,湊到宴朝一耳邊,低聲說:“該你行善積德了。”
宴朝一麵不改色地說:“我隻會風水陣法,不會直接驅鬼。”
江辭無微抬下頜:“那你搞個陣法看看。”
宴朝一:“什麼陣法?”
江辭無一下子也說不出用什麼陣法比較好,正琢磨著,便聽見一旁的假牛頭假馬麵還在碎碎念個不停。
“陳光,你陽壽已儘,不要留戀人世,速速離去!”
“速速離去!”
“速速離去!”
江辭無抬眼看過去,陳光身上的陰氣更重了,魂魄都有些不穩,隱隱有出竅的跡象。
已經過去幾分鐘了,那個自稱是閻王爺的鬼還沒有出現。
看來假閻王今天不會出現了。
江辭無微微皺眉,衝著牛頭馬麵喊道:“喂。”
兩鬼話音一頓,齊齊扭頭看了過來。
假牛頭上下打量江辭無,見他皮膚蒼白到毫無血色,身上沒有一絲陽氣,也沒什麼陰氣,理所當然地以為這是個剛死的不久的小鬼。
他厲聲道:“這人我們閻王爺瞧上了,你這小鬼去找彆人。”
江辭無眨了下眼,問道:“你修行多少年了。”
假馬麵揚起下巴,趾高氣昂地說:“我們可是百年厲鬼,我們閻王爺乃是千年厲鬼。”
聽到年份,江辭無開始數紙紮小人。
一張頂十年,十張就是一百年。
他隨手朝著距離較近的假牛頭扔過去,假牛頭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愣在原地,魂體結結實實地接住了十張紙紮小人。
十張紙紮小人吸納陰氣,同時出手,從頭到腳的揍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瞬間,假牛頭的魂魄被揍得扭曲了,像麻花般似的,卷了一圈又一圈。
假馬麵看這狀況,深知知道自己不是江辭無的對手,扭頭就跑。
江辭無沒有追他,走向假牛頭。
假牛頭被紙紮小人揍得癱倒在地,動彈不得,縈繞在周身的陰氣漸漸消散,紙紮小人的攻擊也減弱,令他稍稍緩了口氣。
江辭無看著他一副快死的樣子,俯身拍開幾張紙紮小人,問道:“你們閻王爺會來救你麼?”
假牛頭氣若懸絲地說:“我是依附於閻大人修煉的,就是個跑腿的。”
言下之意,不可能為了自己出麵。
聽出江辭無的目標不是自己,他連忙又說:“大師,我可以帶您去找閻大人,隻要您饒我一條狗命。”
江辭無挑了挑眉:“他在哪兒?”
假牛頭立馬說:“靈城區靈安街道883號的居民樓裡。”
江辭無眼睛一眯:“哪兒?”
假牛頭還以為是自己沒說清楚,嚇得立馬重複了一遍:“靈城區靈安街道883號的居民樓裡。”
香火店所在的大樓的門牌是雙數,從880開始,偶數到890。
對麵所在大樓的門牌號則是從881開始,奇數到889。
住在883,也就是說那隻鬼就住在香火店對麵的樓裡。
江辭無垂下眸子看著假牛頭,蒼白的唇瓣緩緩勾起:“很好。”
這麼多天了,他居然都沒有發現有鬼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他的聲音染著些許笑意,明明是清亮好聽的嗓音,假牛頭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冷顫。
“你知道靈安街道883號是什麼地方麼?”江辭無問。
假牛頭不敢不回答,他咽了咽並不存在的口水,緊張地說:“是、是鬼屋?”
江辭無:“是我的快樂老家。”
假牛頭:“???”
2、
江辭無沒有解釋,一腳踩在他背上,偏頭看向宴朝一:“走了。”
“去883號。”
宴朝一還沒開口,陳千雁連忙說:“小江,等一下。”
她沒有陰陽眼,假牛頭馬麵又沒有顯形,以至於她剛才隻看見了飄動的紙紮小人。
陳千雁也聽不見假牛頭的話,隻能從江辭無的話裡猜測出他們準備去厲鬼的老巢。
她問道:“你們兩個現在就要去找厲鬼嗎?”
江辭無點了點頭,瞥了眼在沙發上睡死過去的陳光,還以為陳千雁在擔心他們母子倆的安全。
他拿出一疊紙紮小人,遞給陳千雁:“盯上小陳的厲鬼應該不可能再過來了。”
“不過他現在身體虛陽氣弱,容易招惹邪祟,”江辭無頓了頓,繼續說,“如果覺得房間有異樣的話就扔一張試試,它們會動手。”
陳千雁微微皺眉,擔憂地說:“我不是擔心這個。”
“就你們兩個去人家的地盤,是不是太危險了?”
說著,她看了看宴朝一健碩的身體,又看了看江辭無白白弱弱的模樣,眉頭皺得更緊了:“雅雲和我說過你小時候身體不好,長大了才好了些。”
“小陳已經出事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江辭無微微一怔,抬眼對上陳千雁擔憂的目光。
沒想到居然是在擔心他們的安全。
陳千雁猶豫片刻,還是不敢讓朋友的兒子去冒險,提議道:“要不然我去請幾個道士吧,聽說靈安觀也挺靈的,我多請幾個,你要是想去的話,明天你們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江辭無眨了下眼,請道士?
這不搶生意麼。
他立馬對陳千雁說:“阿姨,我不會出事的。”
陳千雁當然不會因為他這一句話就放心。
江辭無垂眸看著腳下的假牛頭,思索片刻,用力地踩了踩:“顯形。”
假牛頭不敢違抗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魂飛魄散了,隻好老老實實地顯形。
陳千雁驚了,她知道江辭無製服了鬼,但不知道被他踩著。
“這、這是……”
“牛頭。”江辭無說完,用另一隻腳踢了踢他的帽子,示意陳千雁看字。
陳千雁這下看到了帽子上的牛頭二字,她看著假牛頭青白色的臉,呆楞了好一會兒:“小江,這牛頭怎麼長這張人臉?”
還人模人樣,五官健全。
江辭無:“因為他是假的。”
他繼續對陳千雁說:“阿姨,對付這種小鬼,不需要找其他幫手。”
“與其請道士,不如把請道士的錢給我。”
陳千雁沉浸在看見鬼的恍惚中,沒有聽見他的話。
江辭無以為她還是不相信自己,思索片刻,彎腰抓住假牛頭的頭發,用力往上拽。
下一秒,假牛頭陡然變長,像橡皮筋似的繃長,連接遠在兩端的身體和腦袋。
陳千雁:“???”
江辭無皺了皺眉,一腳踩到他脖子上,將他的腦袋360度轉圈擰了擰,卸螺絲似的,生生地把假牛頭的腦袋拽了下來。
假牛頭:“???”
陳千雁:“???”
假牛頭茫然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身體,鬼沒了身體還能存活,但他也是會痛的啊!
為什麼有人這樣捉鬼?!
慘無人道啊!!
他張了張嘴,正想慘叫。
江辭無預料到他的行為,把那截被拉長的脖子塞進他嘴裡,堵住他的聲音。
他偏頭對陳千雁說:“阿姨,看見了麼?”
“我很強的。”
陳千雁恍恍惚惚地看著他,點頭附和:“強、強的……”
“小江,你是個高手。”
見她打消了請道士的念頭,江辭無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拎著假牛頭的腦袋,又踩了踩腳邊的身體。
兩三下踩散了陰氣,假牛頭的身體也漸漸消失,隻剩下了一個腦袋。
假牛頭生怕最後一個腦袋都保不住,緊閉著嘴,不敢吱聲。
江辭無抬腳往外走,對還在恍神中的陳千雁說:“你和小陳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
靈安街道883號就在884號,也就是便利店的斜對麵。
路過便利店,江辭無見王龐龐趴在櫃台上呼呼大睡,沒有喊他,大步走向883號旁的樓梯口。
“是這裡麼?”
假牛頭轉了轉眼珠子,看著熟悉的場景,乖乖應道:“就是這裡。”
走上樓梯,江辭無很快感受到了不對勁。
這棟樓的陰氣很重,黑沉沉的陰氣從樓上蔓延至了樓梯口,隱隱約約能聽到上麵傳來的竊竊私語。
“有人來了誒。”
“好吃麼?”
“聞起來不怎麼好吃。”
“那算了。”
…………
很多聲音,聽起來樓裡有不少鬼。
從周圍的陰氣看來,都是些厲鬼。
江辭無眯了眯眼睛,瞥看宴朝一:“有很多鬼。”
宴朝一嗯了聲,算上假馬麵和假閻王,這棟樓裡一共有二十隻鬼。
他沒有精準地說出數字,而是說:“有十幾隻。”
江辭無舉起假牛頭,撩起眼皮:“怎麼回事?”
對上他黑漆漆的眼珠子,假牛頭嚇得臉頰都在顫抖,連忙說:“大師,我真的不知道啊。”
“半個小時前,我和馬麵出發的時候還沒有這些鬼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這一會兒功夫就跑來了這麼多厲鬼。”
江辭無垂眸思考,彆的地方跑過來的啊……
假牛頭見他不說話,還以為江辭無不信,繼續為自己辯解:“大師,我沒有騙您,我是真的不知道。”
“不過這棟樓是風水寶地,很適合陰魂修煉,有其他鬼過來也挺正常的,就是不知道閻大人為什麼會允許他們過來.……”
江辭無挑了挑眉,想起了小夜說的有鬼非法聚集。
難不成就是這群鬼?
假牛頭繼續說:“大師,我就剩一個腦袋了,我如果敢說半句假話立馬魂飛魄散!”
“知道了,”江辭無敷衍地應了聲,轉而看向宴朝一,“你會陣法對吧?”
宴朝一眼皮跳了跳,這是剛才他自己說的話,不能改口,隻好應了聲。
江辭無扯起唇角,笑眯眯地說:“那就在這樓裡搞個困住鬼的陣法。”
“把鬼困住,也算是做好事了。”
宴朝一抿唇道:“困鬼的陣法有很多。”
江辭無想了想,對他說:“鬼進得來,出不去的那種陣法。”
“不用對他們做什麼,困在這棟樓裡就好了。”
宴朝一:“鎖魂陣?”
“叫鎖魂陣嗎?”江辭無眨了下眼,對他說,“那就鎖魂陣吧。”
宴朝一看他不懂陣法,有些疑惑:“你沒有學過陣法?”
“沒有,”江辭無坦然地承認,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學?”
宴朝一微微皺眉:“江成道沒有教你?”
江辭無眨了下眼,重複道:“我為什麼要學?”
“我就是個開香火店的,又不是道士。”
宴朝一:“……”
有點道理。
他拿出朱砂,用手指蘸取直接在牆上畫陣法。
江辭無歪頭看著他畫陣法。
他小時候其實學過道教的符籙體質、神咒等等,但因為體質特殊,符籙畫不出來,神咒念了也沒用。
陣法也是同理,他沒法引用天地靈氣設陣。
宴朝一這家夥,明明看得出他的體質問題,為什麼還能問出剛才的問題?
他們一派使用陣法不需要靈氣?
還是江老頭有事瞞著自己?
江辭無半闔著眸子,看著宴朝一畫完了最後一筆。
畫在牆上的陣法不大,比假牛頭的腦袋還小。
江辭無隨口問:“看起來這麼小,起效範圍有多大?”
“整棟樓,”宴朝一垂眸看著指腹殘餘的朱砂,皺了皺眉。
他沒有帶手帕。
餘光瞥見近在咫尺的帽子,他隨手用假牛頭腦袋上的白帽子擦了擦。
“……”
假牛頭癟著嘴不敢吭聲。
擦得乾乾淨淨後,宴朝一對江辭無說:“鎖魂陣陣法與畫的大小無關。”
江辭無眉梢微挑,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所以和施法者的能力有關,對吧?”
宴朝一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