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無的注意力一直落在後殿,在他說出“賺了”兩個字後,清楚地聽見了後殿響起一道極其微弱的動靜。
榮道長和張合滿腦子都是陣法的事,沒有注意到那聲音。
榮道長苦笑一聲,對江辭無說:“江道友,你心態真好,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張合年紀大,想的比榮道長稍微深一點,他猛地抬頭,連忙問江辭無:“江老板,你是不是想到破陣的辦法了?”
不然怎麼可能會開那種玩笑!
江辭無見陸達還不出來,想了想,隨口說:“儘人事聽天命。”
張合還以為這話的意思是讓他們等死,眼前更黑了,癱倒在地:“我還沒有娶媳婦兒呢,怎麼可以死在這裡。”
榮道長攥著手裡的桃木劍,對張合說:“張先生,陰氣從地下而來,你最好不要躺著。”
一聽這話,張合嚇得一個鯉魚打挺,連忙爬起來,恨不得雙手雙腳都漂浮在空中。
江辭無徑直往前走,走到陣法邊緣,感受到了一股隱隱的阻力,阻力並不強,像是有一張無形的塑料薄膜擋在他麵前。
他不動聲色地抬手,屈了屈手指,試著按壓,在要戳破的前一秒,收回力度。
這個陣法困不住他。
他想看看陸達到底想要做什麼,沒有直接出去,轉而問榮道長:“我們在這個釋艮陣裡能呆多久?”
榮道長遲疑地說:“我不太確定,半天應該沒有問題。”
“過幾個小時,等陸師伯發現我們失聯了,或許能找到我們。”
聽到這話,張合稍微精神了點,連忙說:“對對對,陸觀主肯定會發現我們失聯了,肯定不會有事的。”
江辭無隨意地應了聲。
對於一個在逃嫌疑犯來說,困住他們半天,時間還挺久的。
讓他們和陸觀主等人分開,引他們到這個廟裡。
陸達的目標是他們。
更準確地說,是他們之中的某人。
江辭無想了想,覺得陸達為了榮道長的可能更大一點。
畢竟人家可是道一代。
綁架道一代換取什麼法器或者自身安危,聽起來更合理一點。
想到這裡,江辭無拿出手機,劃了劃手機屏幕,還是沒有信號。
“好冷啊,”張合說著,突然打了個哆嗦,緊張地問,“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啊?”
江辭無看了看溢出地麵的陰氣,推開一條門縫,往外看了看。
廟外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群厲鬼冤魂、孤魂野鬼,他們飄蕩在空中,直勾勾地盯著廟裡,在這群鬼後麵的林子中,隱約可見一雙雙綠色的眼睛,是山魈。
眾多厲鬼鬼怪團團圍著這座鬥母元君廟。
江辭無眨了眨眼,關上了門。
陸達到底想做什麼?
這陣仗不像是要逃跑。
“江老板,你看見了什麼?”張合看他關了門,連忙湊上前問。
江辭無:“看見了你不想看見的東西。”
張合推門的動作一頓,悻悻地收回手。
江辭無漫不經心地問榮道長:“小榮道長,你們山上有沒有什麼寶貝?”
榮道長茫然:“什麼什麼寶貝?”
江辭無看著他清澈的眼睛,隨口說:“隨便什麼寶貝,你父母有提過麼?”
榮道長想了想,父母提過的寶貝……
他試探地說:“寶貝、寶貝兒子?”
江辭無:“……”
忽地,張合打了個震天響的噴嚏,對他們說:“這裡實在是太冷了。”
“等入了夜會更冷吧。”
江辭無不覺得冷,看了看麵色慘白的張合,見他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陰氣,把身上剩下的紙紮小人都遞給他:“不是冷的,是陰氣。”
張合看了眼手上厚厚一疊紙紮小人,又看了看江辭無和榮道長,連忙說:“江老板,小道長,咱們平分吧。”
江辭無:“我不用。”
榮道長握著桃木劍,對張合說:“我修道多年,不需要借助外物。”
“你自己留著用吧。”
話音落地,殿內響起一道陰冷譏諷的笑聲。
張合嚇得差點又跌坐到地上,身體打了個激靈,連滾帶爬地躲到江辭無背後:“鬼、鬼進來了?”
江辭無掀了掀眼皮,淡定地說:“不是鬼,是裝神弄鬼。”
冷笑聲再次響起。
榮道長盯著後殿,質問道:“誰在後麵?”
片刻後,腳步聲傳來,陸達走到神像旁,看著他們人,譏諷地說:“惺惺作態。”
榮道長瞪大眼睛,難以置信:“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身看向江辭無。
江辭無也在打量他,麵色蒼白,身上有股淡淡地血腥味。
先前一直不出麵,不知是受傷了還是在後麵搞什麼邪術。
陸達盯著縈繞在他周身的陰氣,見陰氣離他的身體一定距離,沒有侵入皮膚,微微睜大眼睛:“你的身體果然很特彆。”
江辭無看他不搭理榮道長,直直地看著自己,挑眉道:“你的目標是我?”
陸達笑了聲:“你很聰明。”
再鬼樓看到江辭無揍鬼的模樣,又得知江辭無在短時間內解除了紙人術後,他的目標就轉變成了江辭無。
“我要得到你的身體。”
江辭無:“……我不喜歡你這種娘炮類型的。”
陸達嘴角抽了抽,臉色微沉,對他說:“我不是同性戀。”
江辭無:“那你還饞我身子?”
陸達沉默片刻,咬牙切齒地說:“因為你的身體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