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畫,”江辭無往後一靠,倚著靠背坦然地說,“畫不出來。”
榮道長愣了下,有些茫然:“什麼?”
江辭無提筆畫符,當著他麵演示了一遍什麼叫做畫不出來。
明明也是一筆畫成的符籙,符文沒有任何瑕疵,畫的時候旁人也能隱隱感受到靈氣流動,畫成後卻是張廢符。
“為什麼會這樣?”榮道長睜大眼睛,伸手摸了摸符籙,小聲問,“會不會是符紙和朱砂有問題啊?”
反正他覺得不會是江道友的問題。
江辭無:“宴朝一說是因為沒有信仰。”
榮道長愣了下,驚道:“江道友你不信道嗎?”
江辭無:“不信。”
他頓了頓,又說:“如果要信的話,我選擇信財神。”
榮道長:“……”
宴朝一:“……”
談話間,祝會長走到了最後排,笑著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江辭無懶懶地搖頭,隨口說,“小榮道長有嗎?”
“沒有,”榮道長紅著臉,小聲說,“祝會長講的非常淺顯易懂。”
“那就好。”祝會長笑了笑,瞥見江辭無手邊的符紙後,腳步頓了頓。
符文流暢,顯然是一氣嗬成的,怎麼附著的靈氣微弱到是張廢符?
念頭一閃而過,她抬腳往前走。
…………
這場關於符籙和陣法的宣講會,足足將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昏暗,祝會長的嗓子都有些啞了,才結束。
江辭無等人剛走出宣講廳,就被陸觀主喊住,帶著他們幾人穿過庭院,走了很長一段路,走進一間隱蔽的房間。
屋內坐著四個人,一個是祝會長,另外三個都是有點年紀的老道士,江辭無以前沒有見過他們。
江辭無一進門,就看到其中一個看起來比陸觀主還大幾歲的道長慈祥地說:“這位就是江道友的孫子麼。”
“長得比江道友年輕的時候俊多了。”
“你們江家真是人才輩出啊,年紀輕輕就受到三清尊神的青睞。”
接著,另一個四十多歲的道長笑道:“看到小江道友風華正茂的模樣,我也想起了他,在玄學大比一舉成名,還鏟除了聖蠱教教主。”
江辭無下午的時候聽前排的道士提過兩句,好奇地問:“那也是我爺爺?”
陸觀主哈哈一笑:“不是,當年江道友已經有些年紀了,鏟除聖蠱教教主的是個年輕有為的道友,應該和你差不多年紀。”
“還沒來來得及介紹,”他頓了頓,介紹道,“這位是無量觀巫觀主,太清觀趙觀主、青陽觀李觀主。”
“這位是江辭無江道友,他的夥伴宴道友以及清微山的榮傲天。”
陸觀主開門見山地說:“這三位都知曉陸達的事、以及鬥母廟的具體情況。”
“祝會長不必避諱,如今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這些老骨頭,還是需要年輕人幫忙。”
江辭無挑了挑眉,猜到把他們幾個叫來這裡的原因了。
祝會長示意大家坐下,沒有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地說:“實不相瞞,我這次來陵安主要就是為了陸達背後的組織,宣講會也隻是個借口,方便請來幾位南方的大觀觀主。”
說著,她看向江辭無:“江道友已經遇到了陵安大學五通邪神。”
“其實最近幾個月來,全國各地都有不少類似的邪神案例。”
“拜的不隻是五通神,還有各種魑魅精怪。”
“陸達的案子讓道協找到了線索,各地的邪神案和那個神秘組織脫不了乾係,他們麵對不同群體,有相應的哄騙方法。”
“但最終目的是同一個,讓人拜邪神。”
祝會長神情嚴肅:“道協從其中一個邪神信眾嘴裡得知,現在拜神,才能在末日中存活。”
陸觀主臉色一變:“末日?”
祝會長嗯了聲:“他們應該知道預言的事。”
江辭無挑了挑眉,末日預言、天道崩塌、道神隕落……組織還讓人普通人拜邪神。
目的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們要造神?”江辭無問。
祝會長緩慢地點了點頭:“是道協疏忽了,直到現在才發現。”
“道協的人力有限,才能出眾的人就更少了。”
她看著江辭無,誠懇地說:“小江道友,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江辭無麵不改色地說:“我隻是個畫不出符籙的普通人。”
祝會長立馬說:“祖師爺給你關了一扇門,肯定給你開了另一扇窗。”
江辭無:“……”
陸觀主猶豫了會兒,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江道友,此事事關重大,政府撥了一筆巨款。”
他悄悄伸出一隻手,比了個三位數。
政府撥的巨款、三位數,怎麼著也是以億為單位。
江辭無按下他的手,淡然地說:“陸觀主,這件事和錢無關。”
陸觀主愣了下,神情凝重,連錢都打動不了小江道友了嗎?
“小江道友……”
江辭無麵不改色地說出後半句話:“主要是我想為道協、為祖國出一份力。”
陸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