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無沉默了會兒,對宴朝一說:“正經點。”
宴朝一頓了頓,勉強給了個正經點的回複:“我相信你的直覺。”
江辭無挑了挑眉,他側過身湊到宴朝一耳邊,低聲道:“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按照目前幾個例子,灰氣倒黴受傷,黑氣死相,紅氣喜事,但我看大多數人的臉都是正常的。”
不隻是高村村民和道協的道士們,之前在市區、機場等等看到的路人。
大概一百個人裡隻有一個人的麵相有變化。
“概率是不是太低了點?”
宴朝一半闔著眸子,抿唇道:“會不會是因為你沒有用心看。”
江辭無撩起眼皮,直直地看他。
宴朝一沒有看他的眼睛,視線焦點落在地上,緩緩說:“可能是因為你看見的那些人都是事情將近,所以明晃晃的顯露在了臉上。”
江辭無指尖頓住,右手抵著下巴:“你說的對。”
小何小李臉上帶著灰氣,沒過多久就受傷了。
看到梁定的黑氣後,沒過多久就死了。
和時間遠近有關。
用心看……
怎麼個用心看法?
江辭無眨了下眼,看向圍在桌邊討論的道士們。
或許是因為在修道,一個個天庭飽滿印堂發亮,精氣神俱佳,乍一看都沒有什麼。
江辭無目光轉了轉,落到最熟悉的小榮道長臉上。
他看著小榮道長較為稚嫩的臉龐,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
腦子裡琢磨著該怎麼用心看。
他凝視著榮道長的側臉,幾乎都要把小榮道長的臉都盯出花了,臉上細微的小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眨眼間,眼裡的榮道長開始變化了。
榮道長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但他眉宇之間隱隱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灰氣。
江辭無眯了眯眼睛,又盯了半分鐘,灰氣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極為寡淡,像一層薄霧似的蓋在榮道長臉上。
他挪了挪視線,又看向坐在榮道長身旁的幾個道士。
和看小榮道長的情況一樣。
第一眼都沒有什麼,盯著看久了,這些人臉上都出現了不同濃鬱程度的灰氣。
江辭無想了想,要對付鬼王,受點傷倒點黴還是挺正常的。
他盯著這些人看了好一會兒,就算道長們再遲鈍也察覺到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以為江辭無是對他們討論的事情有意見,又紛紛看向俞浩瀚。
俞浩瀚開口:“江道友,你有什麼提議嗎?”
江辭無疑惑:“什麼什麼提議?”
他剛才壓根兒就沒聽他們在說什麼。
俞浩瀚:“我們剛才在探討高村村民們的安危一事。”
“鬼王的出現離開沒有規律,今日出事的是梁定,明日還可能是彆人。”
“隻要有人待在這裡,就隨時可能遇到危險。”
江辭無哦了聲:“然後呢?”
俞浩瀚繼續說:“我們剛才商議的是,乾脆趁借著傳道的機會,在村子周圍設陣法,向村民們分發符籙,儘量做一些事”
江辭無點點頭:“都行。”
俞浩瀚頓了頓,慢慢開口:“有一件事可能需要江道友幫忙。”
“這個符籙……村民們人數眾多,道友們帶來的符籙不足以分發給所有人,需要江道友你多出出力了。”
江辭無聽明白了,想要他發符紙小人。
他眨了下眼,應道:“當然可以。”
“符紙小人要多少有多少。”
俞浩瀚笑了笑。
其他道士們鬆了口氣,連忙說:“江道友真是樂善好施。”
“我方才就說江道友不會見死不救的。”
“符紙乃身外之物,和村民們的性命當然不能相提並論。”
…………
江辭無聽著他們你一眼我一語地誇著自己,反應過來了。
如果是交易,沒必要說這些好話。
這些道士們怕不是想要白嫖他的符紙小人。
江辭無眨了下眼,慢悠悠地補充下一句話:“這個價格麼,就按市場價來。”
誇讚聲戛然而止,眾人沉默了。
江辭無笑眯眯地說:“區區幾張符紙小人,道協總不至於想白嫖吧?”
沒有人吱聲,他們本來是想白嫖、不是,想要江辭無免費提供一些符紙小人。
不會江辭無畢竟是生意人,想要收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沒有人覺得有問題,重點是讓道協出錢……
有人忍不住開口:“江道友,此事我們得再和道協商議商議。”
“畢竟需要的數量不小,我們也做不了主。”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道男聲:“我代表涇河市道協同意支付江道友相應的費用。”
江辭無歪頭看過去,是何合。
他快步進門,神情凝重,朝著對眾人扯了下唇角,直接了當地說:“我一早得知消息便趕過來了。”
“路上堵車耽擱了不少功夫,所以現在才到。”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俞浩瀚又重複說了一遍關於鬼王的事。
聽完,何合眉頭皺得更緊了:“鬼王?”
“這……”
俞浩瀚:“何道友,此事事關重大,可以再派一些道友過來麼,我擔心以我們十幾人,不足以對付的了鬼王。”
何合歎了口氣,為難地說:“不是我們不想,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涇河市的修道之人本來就少,這段時間又有一些地方冒出了不少邪神,本市有本事的道友們都有任務在身,剩下的一些都是文員,就算來了也沒用。”
“一時半會兒是在沒有人手。”
說完,他問道:“諸位已經和鬼王交過手了嗎?”
俞浩瀚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