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請說。”
簾子另外一邊的張珠聽到這吐字清晰的普通話,首先冒出來的想法就是這二哥兒說的玩笑話。
這聲音就和唱戲的一樣,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鬼話。
大人不會和小孩子計較,而且丈夫也很照顧這個幼弟。
“艾戈爾,哈麼海唉麼囉滴葛石,囉滴葛石哈,是哈唉麼……”
王蘭陵一陣的頭大,這裡的人說話和唱戲一樣,總喜歡抑揚頓挫的停頓,讓人聽的是又著急又難受。
好在王蘭陵聽懂了,大意是和你說個事。
是的,嫂嫂說了幾分鐘,還沒有說到正題。
婦道人家講話就是這樣,要等到自己感覺說的差不多了,才會進入正題。
王蘭陵受不了。
他迅速的打斷了嫂嫂的苦口婆心,迅速說道:“嫂嫂,我冷,長話,短說。”
張珠聽到王蘭陵的話,就掀開了簾子。
在王蘭陵麵前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穿著印花棉襖的女性。
這就是他的嫂嫂,一個建築工頭家的女兒,上過小學,是一名小家閨秀。
張珠看著王蘭陵,迅速說道:“艾戈爾唉,筷咧爐子鞋裡~惹乎蝦。”
王蘭陵能夠聽懂嫂嫂說的話,最大的難受不是口音不清晰,是說話的時候總喜歡拐著音說,就和讀之乎者也的老夫子一樣。
考慮到嫂嫂也是進過學校讀過書的人,王蘭陵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個身體在小學的記憶,發現還真的就是老夫子帶壞的。
上一輩的口音都是歪的,底下人能正過來才是怪事了,這個世界可沒有電視機收音機等接觸普通話的地方。
更多的人根本就不覺得自己口音有問題。
一個地方一種口音,大家的世界就是自己的世界,沒人會在意外麵的世界說什麼話。
王蘭陵隻能接受這種說話方式,不然他在這裡就是異類。
不過和自家人沒有那麼多客氣,這個自家人目前僅限嫂嫂和哥哥,若是和長輩說普通話的話,估計會被巴掌抽臉。
王蘭陵走近了哥哥嫂嫂的房間,他平時也經常過來。
小時候在哥哥結婚後一段時間,也和哥哥嫂嫂一起睡過一次,後來感覺不好意思就分房了,搬到了隔壁的房間。
王蘭陵走到屋子裡的床邊就直接進了被窩,“不用點爐子,嫂嫂你有事情就直說吧。”
這個世界的爐子是高科技,用火柴點一下就能燒起來,是一種比較耐燒的動物油,就是溫度上不去。
爐子的薄鐵皮管連接著牆壁上的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將燒出來的煙氣通過建築的孔洞排到外麵。
每到春天的時候,堡裡就會進行一次大清掃,把鑽進洞裡的老鼠鳥雀還有洞口的汙漬都情理掉。
張珠穿的是拖鞋,此時也掀開被子坐在了床尾的位置。
床尾放著一個大櫃子,在四周還有一些散亂的衣服包袱之類的東西,很適合依靠。
張珠是一個持家乾淨的女人,平時都會把家裡打理的整齊。
不過王蘭陵的哥哥王蘭峰是一個比較隨意的人,在外麵忙了一天,回家之後喜歡怎麼舒服怎麼簡單就怎麼來。
平常王蘭峰喜歡坐在床尾這裡看書,收拾之後他會很不習慣,不能舒服的依靠著了。
這個房間並不大,三十多個平米,所以在征得王蘭陵的同意後,就把隔壁打通,放置一些東西和吃食。
大家族吃飯並不統一,長房一脈的待遇和其餘人天差地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