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陵感覺今天一天都是煩心事,他來到了大糞司。
這裡沒有什麼變化,狗照叫,人也依舊熱情。
王蘭陵什麼都不想做了,他本來就覺得太勤快了不是好事情,現在更是心情抑鬱,一點都不想動。
他叫來了田遠方,和田遠方說了今天的事情,實在是不吐難受。
“遠方啊,你說這算是什麼事情,我還是個孩子啊!”
田遠方沒想到王蘭陵的人生經驗這麼豐富,他一輩子都遇不到的好事情,王蘭陵接二連三的都遇到了。
不過這也不是好事情,田遠方也明白這很危險。
“也是,這模樣差點也就算了,但一臉凶樣,再加上還有長舌婦的名聲在外,又不肯下嫁,這不就倒了黴了嗎……”
田遠方也覺得王蘭陵一表人才,才識淵博,將來肯定是當大官的料,娶一個長舌婦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更要命的還是這個女人的爹是個殺人如麻的大人物,這結婚之後還不得天天被打成孫子啊……
王蘭陵心中發苦,看著田遠方說道:“你說,我應該怎麼才能拒絕這事情?”
田遠方頓了頓,誠懇的說道:“大人,不瞞您說,卑職自入職以來,已經伺候過九位司長了,您是第十位。”
王蘭陵看著田遠方,“你今年多大?感覺有四十了吧。”
田遠方搖了搖頭,“大人,卑職多大不重要,這縣城裡的縣太爺和知事都換了幾人了,可小人還在這個位置上。”
“這有什麼?”王蘭陵覺得這沒什麼,他哥哥也好幾年原地踏步,哪那麼容易升官。
田遠方說道:“大人有所不知,有些事情,十多年就來一次,每次都會死點人,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但過不去就是死人了。”
王蘭陵皺起眉頭,沉吟了幾秒後說道:“死的是聰明人多,還是蠢貨多?”
田遠方真覺得這少年是個人才,他靠近一步,低著頭小聲說道:“聰明人多,您上麵那位要不是晚上喝酒躺廁所裡凍死了,現在估計早在姑娘的被窩裡轉著呢。”
“算了算了,過一天算一天吧。”王蘭陵歎了口氣,不想多說了。
他把藥方寫下來交給了田遠方,打發田遠方去買藥,自己躺在燒著爐子的辦公室裡烤著玉米。
王家堡,雞飛狗跳,一顆雙眼茫然的腦袋頃刻間落地。
朱寶至死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死。
她死不死,和王蘭陵沒有太大關係,趙厲陽緬懷先帝,用一用她的人頭,僅此而已。
有些事情他隻是想做了而已,你不反抗,他就繼續做了。
你若反抗,那就會得罪他,會死。
這就是官。
在這個時代,趙厲陽的說法會受到所有人的認可,哪怕是現在的皇帝,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
不僅沒錯,還是忠心的表現。
至於王家堡的人,沒人會在乎。
謹遵先帝的教誨,每個地方都會定期降下雷霆手段,掃清魑魅魍魎,讓這些人不忘天威。
大少爺被嚇尿,大老爺昏死了過去,姑奶奶們發出刺耳的尖叫,場麵混亂不已。
捕快隨手將刀上血水甩在柱子上,淡然離去。
周圍幾十人,阻擋者死!!
諾大的圍堡,各種防禦設施,各種忠仆力犬,竟都成了擺設。
七十年前,各州自治。
六十年前,皇權不下郡縣。
五十年前,清官難斷家務事,家規大於國法,民風彪悍,武德充沛。
四十年前,官差將犯了事情的家族弟子交給宗族處理,坐一旁等待回複,互相妥協。
三十年前,犯案者跪於堂下,族長宗老站在柵欄外麵老實聽著,不接受任何異議。
二十五年前:江湖事,江湖了。
二十年前,包庇者,死!
現如今,江湖退場、四方俱滅,入圍寨土堡,如殺雞屠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