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陵點了點頭,“好。”
張薄禮想著還有哪裡有問題,繼續說了起來。
“這地方靠近河邊,濕氣大,晌午我叫崽子們去挖點乾土填一下,這河邊的泥巴壓不住這濕氣,逮用山上的白土才可以。”
“前麵院子鋪上青石板,後麵院子裡的雜草你讓人清理一下,我門司裡沒那麼多人,我回頭給你討兩隻花貓,你這地方沒個看家的,容易生蛇鼠。”
“屋頂牆角我也看了,用個幾年不是問題,後麵做些防水的就可以。”
“廚房煙囪和廁所,這個我要是有時間就幫著收拾一下,現在你那兩個廁所還沒有修完,人手攤不開。”
張薄禮又抽了口煙,他是老煙民了,自從當了官之後,煙癮就更大了。
雖然這也是一筆花銷,但這同樣是派頭。
到底是煙癮還是官癮,已經沒必要區分了,這是早已經融入了骨子裡的事情。
“我讓你嫂子過來幫幫忙,她在家也沒事,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她也能幫你說說。”
怎麼說都是親戚,張薄禮叫張珠過來幫忙很正常,反倒是王蘭陵修房子不叫哥哥嫂子過來幫忙的事情,有些不正常。
王蘭陵習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寧願自己花錢找人幫忙,也不想喊親戚。
不過他同樣是明白這個地方的習俗和自己的習慣不一樣。
張珠很在意一些閒言閒語,自己不喊她過來幫忙,估計會一直想著自己為什麼不喊她和王蘭峰,這種見外的事情估計是會被一直壓在心裡。
更要命的是這種事情很多閒人都很在意,彆人和張珠說一句“你小叔子搬家都不叫你”,應該是就能把她說哭了。
嫁娶、入宅、喪事,這類的事情儘管還要出錢出力,但若是不喊彆人過來的話,不用來送禮的人隻會覺得自己被羞辱,不會感激不用送禮和辛苦的這個事情。
“不用麻煩你了,我下午的時候過去和我哥說一聲。”總歸是要入鄉隨俗的。
還好和家裡鬨翻了,不然要通知的人更多。
王蘭陵實在是有些心煩,他不擅長這種宗族之間的應酬,其實原本關係好的就沒幾個,自己來到之後又沒和彆人有什麼互動,清靜的有些高傲了。
張薄禮又說了一些修房子方麵的事情,說是回去之後和大工們商量一下,他主要是蓋房子,修房子的事情雖然也懂,但還是應該去問問專門做這個的。
王蘭陵沒有早晨的時候那種淡然了,從口袋裡拿出五塊錢給張薄禮。
“張工辛苦了,這點錢你們拿去喝茶,修房子的工錢不用擔心,我這裡不押賬,東西都選好的來。”
早晨的時候王蘭陵可以趴在樓上淡然的和樓下的張薄禮對話,現在則是微笑著掏錢。
張薄禮很認真的推辭,“不用,這錢不能收,這事情是縣太爺吩咐下來的,你彆這樣,我一分錢都不會收的。”
其實是害怕王蘭陵這小子寫小報告,張薄禮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小子現在有了可以給州牧大官寫報告的資格。
上次修廁所的事情都寫了,還批示了,張薄禮可不想這小子回頭把自己給寫進去。
人老了,雖然更貪了,但也更怕事,該花錢的時候,絕對不會含糊。
花錢買平安,一直都是刻在基因裡的習慣。
儘管每個貪官都有忍不住伸出手黑錢的時候,但有些事情就算是貪官也知道不能碰。
張薄禮之前是給王蘭陵送禮行賄的人,現在是王蘭陵為了讓他好好乾活給的孝敬錢,茶水錢。
這錢若是收了,那以前送禮送錢的效果,基本上就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