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陵數了一下,連帶女人身後背著的小孩,已經有八個了。
王蘭陵詢問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女人回答道:“找些飯吃,這裡是荒地,沒人要,我們找些野菜下鍋。”
王蘭陵感覺很疑惑,“你既然能養活這麼多小孩子,家裡應該不缺糧食,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摘菜?”
儘管很多事情都不懂,但王蘭陵並不是什麼都無知,最基礎的農家關係還是懂的。
這種摘菜的事情,一般都是幾個女人帶著孩子一起,並不是一個女人帶著幾個孩子來。
這裡麵區彆很大,農村都喜歡結伴而行,小孩子和大人有著明顯的區彆。
這個女人的身子骨不像是農村人。
農村的女人肥胖,有力,能生養,能乾活,厚重的脂肪能撒潑打滾。
農村的男人則是四肢長,胳膊細,小肚子,瘦弱,能看到骨頭,基本上沒有胖子。
彆看瘦弱,但乾活的基本上都是這種,並不是那種看起來健壯的人。
像是馬飛這種健壯的人,其實是類似地主家的打手。
而馬飛在米鋪的定位並不是乾雜活的苦力,而是震懾力,防止有人偷米和鬨事。
女人再次把頭磕在了地上,大聲哭道:“民女之前家裡還算是殷實,但是可恨縣中張財主搶占我家良田祖屋,打死我家男人,民女在鎮子裡無親無靠,隻能帶著幼兒躲在橋洞下苦口,還請大人為民女做主!!”
王蘭陵沒想到自己隨便下來一趟就能遇到這種事情,不過一想到這個世界的各種倒黴事情,就覺得這種事情其實一點都不意外了。
若是自己下船的時候表現的強勢一些,和她說話的時候官威大一些,想來她是一聲都不敢吭的,更不敢告狀。
“張財主?黑水縣裡有這麼一號人嗎?”王蘭陵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對黑水縣的事情算是有些了解,但姓張的可多了。
女人迅速說道:“不是黑水縣,是古橋縣!張財主的女婿是縣裡的捕頭,孩子他爹就是被那人打死的!請大人為我一家人做主啊!”
黑水縣是一個大縣,一縣之長是縣令。
古橋縣雖然是一個小縣,但這個不歸黑水縣管,這裡是彆的郡的地盤。
黑水縣和雲州的大部分地方都不同語言,正確來說是扼守山州和雲州關隘的重地,所以人口比較多,但都是集中化管理,並不分散。
“我是黑水縣的官,而且黑水縣比我官大的人有很多,管不了你們縣的事情,不過這事情我會和人打個招呼,讓他管一下。”
王蘭陵認識的人很多,和很多人都能說得上話,所以一時之間反倒是沒想過具體找誰。
女人迅速磕頭:“謝謝老爺!謝謝大人!”
“好了好了,抬起頭說話。”王蘭陵看著這個女人,又看著旁邊那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跪下來的小孩子們,心軟了,“你這樣下去也不是事情,可有能夠投靠的人?我稍你過去吧。”
女人哭著說道:“他們說孩子爹欠了很多錢,親戚們都不敢收留我們。”
王蘭陵皺著眉頭,在思索了一會兒後,詢問道:“張員外的家裡有人是叫張薄禮嗎?”
女人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家裡可有人在黑水縣為官?”王蘭陵又問了起來。
女人搖了搖頭,“沒有,沒聽說過。”
王蘭陵歎了口氣,不過就算是張薄禮參合了這種事情,王蘭陵該管也是要管的。
他遲早會插手高利貸的事情,不能讓那些人繼續放貸了。
這個狗屁地方,要管的事情實在事太多,王蘭陵現在還是主抓水利。
“那你們隨我回黑水縣吧,我給你們一個屋子住下,現在天氣雖然不冷了,但繼續住在橋洞下麵對小孩子也不好。”
女人迅速道謝,又迅速對著後麵跪著的小孩子們說道:“快點給大人磕頭,謝謝大人!”
王蘭陵讓這些人起來,給她們時間去拿行李,也同時意識到自己今後出行的話,還是穿的正常一些比較好。
老百姓們,總是認為這世界有好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