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陵點頭說道:“儘量快一點,我後天就開始帶人挖渠修道,城中的下水道還有河渠都要整治一下。”
安德周說道:“石井、柵欄、圍網、土方,這些往年都有預備著的,土石山上都有,也不麻煩。”
王蘭陵:“你是老師傅,這種事情你清楚就可以,到時候需要什麼,你幫忙提前備至,我到時候用了就拿走了。”
工匠司的老頭們儘管在偷懶油滑之類的事情上很在行,但有什麼事情的話,麻煩這些老頭們也沒有問題。
隻要用得好,這些老頭們比那些年輕力壯更有效率。
安德周又抽了口煙,吞雲吐霧道:“要我說,這種事情你一個小娃子也不用這麼在意,皇上不是說了嗎?你做不好,就去州裡學習,這是給你安排出路啊,你非要這麼瞎折騰做什麼?還把我這老骨頭隔三差五的使喚著。”
被使喚的事情也就算了,人力不值錢,但讓安德周感覺麻煩的就是王蘭陵不僅是使喚他,還總是折騰他那些手下,讓他這個當領導的下不來台。
不論是讓工匠司的人塑土坯泥塊,還是用徭役令讓這些人心慌著急,都是在不斷的打擊安德周的威信。
就像是大糞司的狗,誰管它們,它們就聽誰的,並不一定非要親手喂養它們。
你今年穿著官服來一次,說不定明年再來的時候,這些狗還認識你呢。
王蘭陵對安德周的埋怨,一點都不在意,他就是故意的!
工匠司的司長確實是安德周,但是這陣子,工匠司上上下下誰不知道王蘭陵?
“徭役的事情我說明一下,現在都按照規矩辦事,對規矩不滿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大家互相商量著看看哪裡的規矩不對。”
王蘭陵看著安德周和房間內的其餘人,“今年和往年一樣,可以交錢免除勞役,但我可以不收錢。”
聽到王蘭陵的話,一些人就急了。
管布匠的小官迅速說道:“王司長!這往年都是自願服役,隻要交了錢就可以,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成強製的了,你這是不守規矩啊!”
王蘭陵並不著急,他看著這人,“這朝廷律法,何來自願不自願之說?安逸了幾十年了,附近每年也經常會死一點人,怎麼還不明白什麼是帝國的威嚴呢?”
平常雖然經常死人,但和他們無關,工匠團體自先皇少年時期起就一直受到各種優待,可以上學當官,這也是科技能夠迅速進步,火車軌道鋪遍全國的原因之一。
副司長迅速說道:“王司長,按照朝廷律法,我等匠人,可不用勞役!”
“莫要唬我。”王蘭陵淡淡的說道:“正確的來說是緊急情況才會用你們,平常時候儘量給你們優待,就算是現在,我也沒有說過要讓你們去挖溝,那實在是大材小用,諸位隻要繼續在這裡勤懇工作,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安德周伸出雙手讓大家都坐下,冷靜一些,他看著王蘭陵,一臉的苦悶。
“王蘭陵,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彆和我們打迷糊了,這幫老骨頭不經折騰。”
王蘭陵坐起來,認真的說道:“工匠司的油水和人數,我大致清楚,每家每戶裡也有不少的閒散青壯,我今明兩天挨家挨戶登記,持戶口本與身份證進行檢查,凡是不在家或者走親訪友的,家裡當差之人,下崗。”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利益團體,就會有各種權勢依附。
就算是打散了那些鄉紳氏族,那些原本的普通百姓也會在發跡之後形成新的利益團體。
王蘭陵明白這一點,他的目的並不是打散城中的各股力量,而是要讓這些力量為他所用!
自古以來,隻有集中力量才能辦大事,尤其是一些重大型的天災,必須要集權。
從最早開始,治水的過程本就是權利統一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