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陵乖乖的點了點頭。
即使是威脅了王蘭陵,但劉博山還是不放心,走在了王蘭陵身邊,帶著一眾人走向了彆墅的屋內走廊。
龍珠北看著和先生說話很融洽,被先生重點關照的王蘭陵,更是感覺不暢快。
王蘭陵看著這個建築,他們沿著一個通往地下室的走廊走著,兩邊都是煤油燈。
燈光不算是昏暗,照明度沒有問題,但就是感覺氣氛很不好。
很快就到了一個平地,應該是彆墅下麵的空地,這裡的空間大了許多,也看到了站在前麵的幾個官府人員。
王蘭陵自然是分的清楚衙門中人和吏員生的區彆,前麵那幾個人就有一種官差的特彆感覺。
就像是牧州人能夠認出山州人,王蘭陵這種人也可以一眼分的清楚官和吏,有錢人和有權人的區彆。
看守見幾人過來了,就走過來說道:“檢查一下手續。”
“好。”劉博山拿出了一份證明。
在手續檢查無誤之後,看守就朝著更裡麵的地方走,劉博山也帶著學生們往裡麵走。
他們很快就進入了一個沒有任何標注和證明的房間,似乎隻有看守才知道每個房間的區彆。
剛進入這個房間,王蘭陵就看到了明亮的燈光,以及許多看起來複雜的金屬物件。
在房間的一側,是四個區分開的玻璃隔間,關押著四個一臉不安的男人女人。
“開始審問吧,把人帶出來。”
看守對著房間內的兩個獄卒說了一句,語氣很隨意。
王蘭陵大致的明白了這個課程要做的是什麼,不過的還是小聲的和劉博山說道:“先生,這些人是哪裡來的?”
劉博山眯著眼看著王蘭陵,“你問這個做什麼?瞧著不順眼的話,現在就可以出去。”
看守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笑著說道:“又不是什麼秘密,這些都是城裡的奸商,死了也是浪費,就給各位大人們演示一下如何審問罪犯。”
兩個正準備開門的人暫時停止了行動,在那裡等著。
看守笑著說道:“各位大人,這裡的房門都是隔音的,也是隻能咱們看到裡麵,裡麵的人看不到咱們。所以咱們在這裡說什麼,做什麼,他們都看不到。”
王蘭陵主動的說道:“我出去待一會兒吧,完事了你們再喊我。”
劉博山可不放心王蘭陵一個人在外麵,直接說道:“你和我出去,其餘人在這裡觀摩,想體驗一把的話也可以動手,這本來就是給你們練手用的。”
這個時候第一個囚犯被放了出來,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太太,還有些姿色的,身上穿著的也是一百多塊錢的好衣服。
“冤枉啊!”女人看到一群穿衣戴冠的正麵人,迅速大喊道:“各位老爺!民婦一家冤枉啊!”
王蘭陵聽著身後的聲音,還是和劉博山一起出去了。
在劉博山關上門之後,世界就清靜了。
站在寂靜的走廊裡,王蘭陵背靠著牆壁站著,對著劉博山說道:“裡麵的人都要死?”
劉博山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自己點上了一根,也將煙盒遞向王蘭陵。
王蘭陵搖了搖頭,“不抽,這個對身體不好,先生若是有條件的話,還是戒了好。”
劉博山平靜的大吸一口,在吐了一口煙氣後,看著上方搖晃的煤氣燈說道:“男的肯定會死,女的一個被玩死,消遣放鬆一下,基本上就是死了。”
“另外一個年輕的小姐是當做課題,比如找個長得帥的要了她的身子,讓她屈服認命,過幾天好日子,說一些藏錢或者彆的情報,之後沒價值了送回來也是當屍體的下場。”
“你不進去看著,動手,但有些事情我也要教你,大致是體罰和誘惑兩種,我們這裡不教那種拿錢去勸降的手段。”
“一個是讓他覺得生不如死,不管一切,隻求把事情都說了之後趕緊死。”
“第二個就是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通常這個是對女人更好用一些,先玩幾次,然後稍微關心一些,柔軟一些,再許諾給個身份,幫幫她之類的,一般都能順利要到情報。”
“至於反偵察,如何防止手下人泄密,如何搞好情報工作,這些課堂上會告訴你們。”
王蘭陵大致明白了這節課的意義了。
王蘭陵看著劉博山:“我還以為你會把我帶到上麵客廳坐著,或者是直接讓我下課。”
劉博山又吸了一口煙,“沒什麼,你不是也沒走嗎?不給我惹麻煩,什麼都好說。”
兩人在外麵站了有一個半小時,房門才被打開。
看守看到劉博山和王蘭陵還在外麵,就笑著說道:“幾位公子小姐玩的挺儘興的,我看都可以的。”
劉博山彈了一下煙灰,詢問道:“都死了吧?”
看守還沒有回答,龍珠北就走了出來,臉色紅潤的說道:“先生,一個不留,都死了!我把那女人頭上和下麵的毛都燒了!”
劉博山看著王蘭陵的表情,王蘭陵無動於衷,雖然並不是像劉博山說的那樣留了一個,但王蘭陵不覺得留一個是好事情。
將煙頭按在牆壁上熄滅,劉博山直接說道:“那就這樣,你們這些人總歸是要見些死人練練膽子的,晚上誰要是做噩夢了的話,明天可以找我談談心,我告訴你們如何克服害怕死人的缺點。”
這裡並不是今天的全部課程,劉博山又帶著一群公子小姐們去了堆放著各種屍體的倉庫,這裡的屍體都是新鮮的。
每一具屍體都沒有穿衣服,有白色的富家老翁老婦,也有那種在田間乾了一輩子農活的黝黑農夫。
白色黑色的人體整齊一致的擺放在地上,有大有小,有的頭破血流,缺胳膊斷腿。
劉博山在包括王蘭陵在內的所有人瀏覽了一遍屍體後,才說道:“剛才那四個是往澹州走私良種牧草的通州人,這些則都是牧州人,從牧州那邊剛運過來的新鮮屍體,這次牧州城那邊死的人可不少,都是咎由自取。”
帝國的官員,大部分都是有官威的,而這些從官校裡出去的人才們,相信官威隻會更大吧。
王蘭陵想起了老趙,老趙和楊氏這種軍校畢業的人才,相信也是上過這種課程。
仔細回想一下,王蘭陵突然覺得身邊很多人都是那種殺心特彆大,或者說是覺得殺些商人百姓之類的人,根本就無所謂。
資本主義在這個時代是起不來的,王蘭陵深刻的明白這個時代的官員和權貴有多厲害。
黑水縣的一切,隻需要一個權威注視一眼,就會被粉碎掉。
現在不是資本主義好不好的問題了,王蘭陵意識到封建社會真的是一個吃人的社會,一個被吃了也沒有辦法講理的時代。
想跑也跑不掉的,先帝把地盤開的太大,已經沒有適合的避難所了。
今天的課程主要是讓這些帝國未來的花朵,不要害怕那些蟻民,讓他們習慣驅使和主宰那些下等人,明白官員的權利有多麼的美妙。
王蘭陵覺得當初設置這門學科的人,他的想法應該不是這個,而是讓人明白權利應該小心謹慎,下麵人的做法有多殘忍。
但是至少現在,王蘭陵從其餘人興奮的臉上看到的,不是這種意思。
第二天照常上課,王蘭陵中午吃飯的時候遇到了龍珠北。
龍珠北也看到了王蘭陵,他一臉傲氣的從王蘭陵身邊走過。
“膽小鬼!”
聽著龍珠北的評價,王蘭陵皺著眉頭看著這個人,真不知道他家裡人被那樣對待之後,會不會覺得也那麼刺激。
王蘭陵不反對一些事情,走私犯和包庇叛亂分子的人,確實是有罪。
給這些人定罪的是薑家人,又不是他王蘭陵。
這些人的罪名,其實是動搖了薑家人的統治。
這種事情,貌似王蘭陵也在做啊……隻不過這手段高的不隻是一點半點。
王蘭陵突然感覺電力的發展不應該太早出現,一旦通訊技術提升上去,其餘人想要造反的難度,就是直線提升。
電力的科技應該是不難的,王蘭陵以前一直都很疑惑為什麼點不出來,但吃飯的時候就有了另外一個想法。
不禁槍,難道就是為了讓下層人有反抗的機會嗎?
先帝的威望完全可以強製禁掉民間的槍炮。
怎麼可能,哪裡會有造自己反的皇帝。
王蘭陵覺得自己多想了,也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於是繼續吃飯,繼續學畫畫、看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