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老頭聽到王蘭陵認識立春家的人,就說道:“立春家的人還好嗎?我們都許多年沒有見過麵了,如今也不知道當初那些人還剩多少。”
王蘭陵說道:“還可以吧,不過裡麵不出人才的話,幾十年後就沒落了吧。”
夏至老頭歎了口氣,說道:“具體原因,實在是不便在這裡說。”
王蘭陵可不吃這套,這幫人萬一是因為一些不好的原因跑到了自己這邊避難,那自己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什麼都不說想要進門,王大人才不肯哩!
“無妨,這裡都是自己人,你且明說就是。”
看到王蘭陵這麼說,夏至老頭就和小暑老婆子互看了一眼,隨後達成了一致意見。
夏至老頭說道:“我們兩個家族的也都是農桑司的小官,負責收運和儲備糧食物資,族中的子弟也多數都是負責這個。”
“這兩年倉庫裡的東西越來越少,我們和上麵人說的時候,上麵人又總是應付我們,所以趁著這次族裡人被發配到牧州這邊,我們就一起逃了過來。”
王蘭陵感覺很疑惑,“就因為這個?你們放棄了雲州的好日子不過,就因為這個舉家前來牧州了?”
夏至老頭心情複雜的說道:“主要還是我兒子今年大學畢業本應該是進入州府做官的,但卻因為我沒有送足了禮物,被放在了下鄉名單裡。”
小暑淋漓說道:“老哥哥說的少了,我們兩家都認識幾十年的交情,也見過很多朋友家遭了禍事,都清楚在朝為官,吃虧就是吃禍的雨前風,馬前燕,該跑時就是要跑。”
王蘭陵感慨的說道:“我發現雲州人的思想覺悟確實是都挺高的。”
吃虧不是福氣,至少在官場上,吃虧總是伴隨著吃禍。
老太太是個明白人啊。
夏至老頭看著王蘭陵,“老朽在這幾年經常聽聞王大人的威名,王大人年紀輕輕便有了赫赫威名,而且勤於政務,治理有方,我們經過黑水縣的時候就聽聞了許多事情,那裡的百姓對於王大人您讚不絕口!”
王蘭陵笑了笑,那笑容的意味淡淡的,一般人體會不出這笑容所代表的意思。
“黑水縣啊,也不知道發展成什麼樣子了。”王蘭陵笑著說了一句,繼續說道:“幾位原本是要去那裡的呢?我這邊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城牆都沒有。”
夏至老頭迅速說道:“王大人您站在這裡,您就是最好的城牆,您的威名便能嚇退那些惡賊,護佑一方!”
小暑老婆婆也跟著說道:“我們原本是要去山海郡府那邊,隻不過海邊那種地方實在是不合適我們這些人,所以還是希望能夠在王大人麾下儘一份力。”
這兩個老人家並沒有一般貴族那種傲氣,雖然有一路上的處境關係,但也說明之前就是個明白人。
王蘭陵說道:“這個不是問題,兩位能護佑黑水縣人來到這裡,我自然也會行個方便,隻是眼下山海縣這邊暫時沒有合適的官位,如果你們的族人願意幫忙的話,我自然是會提供一些事情做。”
頓了頓,王蘭陵繼續說道:“落戶在我這邊的話,就是山海縣人了,以後也要遵守這裡的各種規矩,首先一點就是要分家,我不會為你們提供連成一片的住所和田地。”
夏至老頭有些遲疑,不過小暑老婆子直接說道:“這是應當的事情,無功不受祿,而且在王大人您的治下,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用擔心宵小惡徒。”
這次過來的是主家的嫡係人員,分家其實還在雲州那裡,躲避災禍的隻是嫡係的一部分重要人物,留在雲州的分家人基本上就要改名換姓了。
王蘭陵說道:“這個倒是不必,人住在一起本就是正常的事情,我隻是反對以血緣為樞紐的大量人員聚集在一起,容不得其餘人的靠近,這樣不利於團結。”
夏至老頭和小暑老婆子都疑惑的看向了王蘭陵,團結這個詞,她們已經許多年沒有聽過了。
王蘭陵直視著這兩人,“兩位可願意在山海縣裡落戶?”
小暑老婆子雙手抓著比自己還高的拐杖,低著頭說道:“王大人能夠帶著許多人奔波十數千裡的來到此地,又有人後續追而至,我等無家之人,隻怕是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父母官了,豈有不應之理?”
夏至老頭也說道:“我等願意落戶山海縣,供王大人驅使!”
小暑家和夏至家門裡門外一共五十多人,很快就落戶在了山海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