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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多賢良。
右相對著老皇帝說道:“聖上!如今各地流民四溢,奸商買賣糧食火器。微臣以為,應當果斷的對那些流民進行管製,對商人進行處罰。”
這幾年來,朝廷換了很多老人。
當年那個文采飛揚的右相蹲了天牢,左相則是貪汙逾越被殺。
帝國的右相,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右相了,連帶著權利都減弱了許多。
老皇帝對這種話聽得多了,他繼續頭也不抬的處理著手中的公文,對一件件事情進行批複。
右相繼續說道:“商人隨時都可以殺,真正要管的,還是那些流民,這些人若是不能待在屬地裡好好耕作,對於國家來說是一件壞事。”
“國家對各地的百姓都是優待有加,正是因為長久的優待,讓很多人都逐漸忘記了朝廷的威嚴,不知道感恩。”
“臣查閱了各地的糧食產出和稅收,認為這些年來很多人都已經吃飽了飯,家裡有了足夠的存糧。”
“這是不行的,百姓吃飽了飯就不會與國家同心,也不容易被國家驅使,這不利於各地的管理。”
“臣主張加稅!增加對各地百姓的田稅和人頭稅,並且禁止商人之外的人離開家鄉,通過稅收來讓百姓勤懇種地,讓國家富強!”
右相上來已經有幾個月了,眼下就是需要做出點政績的時候,所以為了自己,也為了這個帝國,他正在兢兢業業的想辦法。
老皇帝依舊是無動於衷,他繼續批示著文件,右相的話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一句能讓他信服。
糧食糧食,哪個地方缺糧食了?嗯?哪個?
除了冰天雪地或者寸草不生的幾個地方,哪個地方的糧食不是足足的?
就算是產糧少的,也可以根據當地的環境自己想辦法,或者是捕魚,或者是養殖。
朝廷也會送糧食給那些地方,反正全國各地的糧食每年都是富餘。
在龍州通州山州炎州等多個地方,都有著能吃許多年的儲備糧。
龍州更是有一個全國最大的糧倉,可以僅憑一州之地供養全國人口。
不論是加稅還是收糧,都無法解決眼前的問題。
老皇帝也不覺得這人能夠解決問題,聽他在這裡說話,主要是習慣了辦公的時候有人在旁邊說話。
除了睡覺休息的時候,老皇帝更喜歡熱鬨一些,反倒是特彆安靜的時候難以靜下心來處理事情。
右相並不知道自己正在扮演著什麼角色,在看到皇帝無動於衷後,就繼續說道:“臣有九策可治國安民!”
“第一,將戶籍製度分為州、府、郡、縣、鎮、鄉、村,縣級以下不得從事耕種之外的營生,除了自己吃的外,每年都要繳納份額的糧食作為土地稅,也不得出售糧食家禽,不得去彆處工作打雜。”
“如果這些人從彆處賺到錢,那麼他們就不會感恩朝廷。”
“如果這些人從彆人那裡得到恩惠和保護,那麼他們就會輕視官吏。”
老皇帝對右相的治國九策也就是聽聽罷了。
在老皇帝看來,這個右相不算是傻子,但也不是什麼人才,就是那回事了。
龍州官校裡畢業的人才,怎麼說各方麵的成績都是比王蘭陵要高的,也比王蘭陵更加關心國家大事,更起早貪黑的替薑家人琢磨著馭民之術。
然而也就是聽聽罷了,老皇帝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點事情?
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這點東西本身就是存在於人性之中,不如說是一種本能,社會規則,知道的造就知道,不知道的,也不會知道。
大概就是下雨看天的時候聽到旁邊人說,今天下雨了啊。
正在老皇帝聽著右相的聲音處理公務的時候,一個穿著軍官服的太監走了進來。
“聖上,薑鎮海求見,說是苦思了許久,想到了一個對國家有益的提議,想要讓您來審閱。”
老皇帝對薑鎮海的名字還有印象,畢竟算是自己孫子輩裡少數幾個有能耐的人。
隻是很多地方實在是太幼稚,跟在自己身邊一段時間後,很多地方都接連出問題,於是就讓他安心在官校裡學習了。
“直接找的我嗎?”老皇帝並不在意繁文縟節,也不在意規矩不規矩的,怎麼簡單怎麼來。
侍衛說道:“是,並未去見其餘大員。”
老皇帝聽到後,便說道:“既然是自信滿滿,就讓他進來吧,我也看看他能想出什麼好事情。”
對待自家人和外人,老皇帝的態度自然是不一樣。
很快薑鎮海就走了進來,並且手上還拿著一份類似合同一樣的紙張。
“拜見聖上!”薑鎮海恭敬的和這個祖宗問好。
老皇帝直接說道:“東西給我看看。”
旁邊的侍衛很快就將薑鎮海手裡的東西承接轉移到了皇帝手裡。
右相站在一邊,雙眼目不斜視。
對聰明人來說,很多事情看一眼就夠了。
在右相看來,這個薑鎮海和皇帝的關係並不好,從對方需要中間人才能把東西傳給皇帝就可以看出來了。
早些年的薑克敵,可是可以直接把文件交給皇帝的!
雖說隻是偶爾,但是這種信任就代表著一種權利!
正如王蘭陵所想,帝國上下很多人,龍州百分之八十,龍城百分之九十,滿朝文武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在關注著老皇帝的身體健康。
老皇帝和手下的人一直都在進行著一場競賽,看誰能熬。
這些聰明人,時時刻刻都在觀察和揣摩著皇帝的想法和表現。
先皇都玩不過這群人,隻不過壽命長,再加上是武帝,下麵的人才沒有太過放肆。
老皇帝就不一樣了,他在武功和軍事方麵不如他爹,但是守家的能力絕對是比他爹強的。
帝國爛成這樣兒,真和老皇帝沒多少關係,先帝留下來的就是一堆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