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伯萬古帶著大軍從東南方向的大山下麵繞過山州雲州牧州之間的大山,隨後往上再繞到牧州的金山郡。
薑克敵帶著部隊從通州直接沿著管道出發,向南進入牧州府的位置。
這兩隻隊伍分彆是朝著兩個不同的位置出發,薑克敵稍後會在和牧州官僚會麵之後,前往金山郡的駐軍部隊那裡解決問題,同時彙合稍後過去的黑山伯。
薑克敵是直接從龍州出發,他比萬古更早出發。
王蘭陵則是在兩人都出發之後,才晚了許多天的帶著山海縣的部隊背上,同樣是繞著金山郡走,北上前往雁山郡的地盤。
牧州是苦寒之地,這裡的冬天比很多地方都要寒冷的多。
不僅如此,牧州的土地更是集中在少數地方,大部分的土地都無法種植莊稼。
黑山伯萬古走的是運輸路線,也是主要的陸地交通要道,平時很多商人都會走這條道路。
四年前他走的就是這條路,但是今天再走的時候就發現道路非常的難走。
在路上出現了很多坑坑窪窪的殘破地方,馬蹄在雪上走過,就猛地一下絆倒在了雪地上。
事情並不是偶然事件,坑坑窪窪的道路並不適合運輸物資的車輛和騎兵。
萬古帶著頭盔坐在汽車裡,除了控製方向盤的司機之外,車子後麵還有負責推車的漢子。
汽車出故障了……
原本需要幾天的道路,這下子就不確定了。
萬古看著玻璃窗外麵飛舞的雪花,他就算是不出去,也清楚這一次手下人對這個事情的怨言。
嚴寒天氣出兵,本身就是一種不應該的事情。
不過萬古很清楚天氣是一方麵,更多的還是長期以來對各種問題的不滿。
這十多年來,萬古發現很多事情都在慢慢的發生著變化,尤其是這幾年,很多事情愈演愈烈。
傳統的**辦法,已經解決不了一些問題了,也無法讓多數人滿意。
山州軍團也在想辦法賺錢,山州牧的錢,和山州軍團的錢,有關係,又沒有關係。
山州的煤礦資源是賺錢生意,但在這煤礦生意裡,上上下下吸血的人也不少。
這幾年的軍費都開始用糧食代替了,尤其是給士兵們的獎賞和薪水,都是用糧食代替。
士兵們缺錢,這是很多人都清楚的事情,所以一些士兵們自己想辦法弄點錢的事情,很多地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萬古自己也在賺錢,他心裡是明白一些事情的,明白這幾十年來,山州軍團的戰鬥力一天天的下降,時至今日,基本上都是一些繡花枕頭了。
整個山州軍團的底層士卒裡,找不出多少識字的人,基本上當兵的都是一些垃圾混混,一些在家裡混不下去,隻能當兵的人。
功勳貴族的後代可以直接進軍隊裡當官,領厚重的薪水,而征進軍營裡的那些新兵,可能一輩子都是個小兵。
當兵三年,領了一麻袋玉米麥子扛回家,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雖然非常少見,但這種事情就真正的發生了!
萬古想要改變這些,但他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能去做。
他的兒子是一名坐擁礦山的富豪煤商,家裡每年都會讓一些新兵去礦山裡乾活,乾一年就放那些人回家。
他家裡的開銷,他的女人,他的兒女孫子,都是要錢生活。
再說山州牧也是知道這種事情的,而他黑山伯也沒有錢去接濟那些士兵,更不可能替朝廷給那些士兵被貪墨的薪水。
大多數士卒的薪水都會扣除一些,一般都是扣一半就可以了,很少有人會直接克扣完。
萬古手下的人,根據地位和官職的不同,薪水被克扣的程度也不同。
他坐在汽車裡,安靜的閉目養神。
車子還在緩緩的前進著,身後那些當兵的人,正在努力的將這車子從坑窪裡推出去。
當車子從土坑裡出去後,負責維修的工程兵也在天寒地凍的情況下開始檢修車子。
這些人的身上都穿著黑水縣的棉服,雖然價格貴了一些,但賣相好,穿的也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