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且慢!”
倉典所的老大其實就在隊伍後麵,此時看到王蘭陵真的要攻打自己家,便無法繼續裝下去了。
原本是想著趁著發放錢糧的時候自己順手也裝點東西,但是沒有想到王蘭陵竟然帶著人跑到了他家門口!
這下子無法看熱鬨了!
聽到聲音,王蘭陵看向了後麵,發現有幾個當官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尾隨在了隊伍後麵。
唉,發工資的時候總有些人安穩的很,心中有規劃,和那些著急領工資的底層人,可不是一個屁股的。
這種事情,黑水縣同樣是有,王蘭陵很有體會。
不僅是黑水縣,還有黑水縣遠處的那個山崖口駐軍那邊,同樣是這種玩意兒。
每年發工資的時候,很少能夠看到幾個當官人,這些人並不是都失蹤了,是像是蒼蠅一樣聚集在了一些地方吸血呢。
聞風而動,望風而降。
“王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如此興師動眾?”
劉科元看向了王蘭陵,儘管王蘭陵身邊有兵,但依舊是一個縣令。
衛縣和雪山縣都不是普通的縣城,這裡更準確的來說是軍屯區。
不管是駐防內地還是邊疆,裡麵的士兵就地屯田,每一兵士都由國家配給一定數量的土地自耕自種,以免去百姓的負擔與轉運糧餉的困難,實現軍隊的自我供給。
山崖口那邊缺少耕地,適合耕種的耕地與關口之間有很長的距離,所以才設立的黑水縣。
雪山縣的駐軍是在大金山上,也就是對大山裡的匪患嚴防死守,那裡同樣不適合耕種,所以雪山縣就是駐軍部隊的後方基地。
這裡沒有黑水縣那麼繁榮,人口沒有黑水縣那麼多,再加上軍隊比較多,更容易亂起來。
更簡單的來說,這裡就是駐軍部隊休息和訓練的軍營,像是城裡的商鋪和居民都是曆代軍頭自己建立的。
像是劉家仆人手裡的那些槍炮,基本上都是從軍隊裡獲取的,不管是買還是拿,都是手段。
王蘭陵很清楚這裡是一個民風更加淳樸的地方,但是他並不是當初黑水縣的那個王蘭陵。
“無他,有人將槍口對準本官,本官正欲收拾了這幫刁民。”
劉科元沉著臉看著王蘭陵,“大人!我乃是雪山縣的官員,前麵這地方是我家府,我家曆代都是為國效力,對朝廷忠心耿耿,王大人您來到這裡一言不合就要刀槍相向,真以為這裡是你的山海縣不成?”
王蘭陵看著劉科元,淡淡的說道:“這一次我來是為了解決有人欺壓士卒,多數士卒待遇低下的問題,衛縣那邊全縣上下都一起有錢的捐錢,有糧的捐糧,怎麼雪山縣這裡就不肯了?”
劉科元怒道:“你這是胡鬨!士卒的錢糧乃是朝廷安排,你一個小小縣令,有什麼資格在這種兵家事情上指手畫腳?!老子上陣殺敵的時候,你不知道……”
哢嚓!
劉科元說不下去了,因為好幾把長槍的槍口和刺刀,都對準了他。
王蘭陵依舊是非常的平靜,換成是通州官校的吏員生,隻怕是在這小小的軍官剛大聲說話時,就一個嘴巴子抽過去了。
不是軍官的地位低,是當官的人地位低。
在停頓了一下後,劉科元冷靜的注視著王蘭陵。
“王大人,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滿城的將士聽你的話嗎?!”
王蘭陵平靜的看著這人。
“我,代表的是州牧,是朝廷欽差,是在為聖上做事。”
“你,能代表誰?”
“這裡,誰人肯聽你的話,你讓他站出來,讓我瞧瞧你是不是有能耐可以代表這雪山縣的滿城將士。”
劉科元滿臉的怒氣,他迅速看向了高燕青等人。
然而往日裡一起喝酒吃肉的好兄弟們,此時都像是在開會時的麵容一樣。
他們現在,雙眼是看不到人的。
劉科元被高燕青等人的表現羞辱到了,他又看向了自己的幾個手下。
作為倉典所的人,平時可沒少吃到油水。
然而此時劉科元的副手和幾個手下,都生怕和劉科元扯上什麼關係,哪裡會站出來替劉科元說話。
平常和其餘部門的兵卒打架也就算了了,肯定能叫到人,但是現在……
“有些人總是認為自己能夠代表朝廷,明明一直都是在做吃著鍋砸鍋的事情,還總是一廂情願的認為自己可以代表彆人,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代表彆人呢?”
劉科元惱羞成怒,怒視著王蘭陵說道:“王大人,你是朝廷欽差不假,但這樣欺負人,就認為彆人也會聽你的話嗎?!”
“好,我就讓你看看我說話管事不管事,看清楚了。”王蘭陵舉起了手,淡淡的說道:“斃了他。”
砰!
砰!
六七發子彈同時從槍口裡打了出去,在這種極近的距離下,瞬間就在劉科元的身上炸出了血花!!
高燕青等人猛地一驚,迅速後退了幾步。
周圍的士兵也都驚悸的看著這邊,他們沒有想到這一幕。
“啊……額……”劉科元的身子噗通的飛了出去,在幾發子彈的撞擊下,倒在了鋪著磚頭的地麵上。
他並沒有立即死去,但無法說話,手臂和臉龐都在努力的想要說什麼話。
在短暫的掙紮之後,這個穿著官服的男人就睜著眼睛安靜的趴在了這寒冬的小城地麵上。
“死於態度不端正。”王蘭陵做了一個總結,又看向了其餘人,“殺戮非我所願,諸位平時做了什麼事情都和我無關,眼下我隻要求提高下麵士卒的夥食水平,同時讓每個人都有幾塊錢的閒錢,城中大戶軍官若是不肯配合,就彆怪我自己去取了。”
高燕青等人靜若寒蟬,王蘭陵身邊的那些士卒都聽王蘭陵的話,而他們這邊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