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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年的十月,王蘭陵在海州。
“海州那邊沒有什麼好說的,王大人去哪裡都沒問題,現在有問題的是我們啊!”
在蘭陵縣的一家高檔酒店內,趙溫健的兒子趙小建,和其餘孩子們一起喝酒說話。
體製內喝酒說話的時候,總喜歡為前途罵人,埋怨工作上的事情,以及工作上的領導。
規矩就是規矩,習慣就是習慣,不是習慣改造人,是人製造了習慣。
剛兩杯酒下去,趙小建就紅著臉說道:“咱們幾個都不小了,我今年都二十三了!可還是一個造紙廠的破組長!”
鐵金器的兒子鐵春蘭迅速給趙小建倒酒,跟著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咱們都沒有立功,也沒辦法上去。”
鐵金器要比王蘭陵年長許多,目前黑水縣的一批老人基本上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而二代們也都是到了二三十歲的時候。
這屋子裡一起吃飯的不僅是有二代們,還有和二代們玩的好的人。
比如一些商人的年輕子弟。
柳生的兒子就屬於商人和官員的中間人,也屬於山海商會裡的年青一代。
柳問天說道:“今年安排人去山州牧州下鄉當乾部,我爹說這是上山下鄉,就沒讓我去,要是過去的話,說不定就有機會立功了。”
趙小建不耐煩的說道:“胡扯!”
“我告訴你,這一次除了前線那一批跑得快的人,後麵但凡是跑得慢一點的,都是一點功勞都沒有摸到!”
趙小建氣憤的說道:“除了森州那幫人,咱們這邊就胡忘鄉還有胡仲的那幫人立功了!都是姓胡的!”
鐵春蘭喝著酒,沒有說話。
他們這些人和胡家的人差了一代,不過胡家人和他們家的關係也很一般。
還有就是胡桑葚當了蘭陵縣的婦女聯合會的部長,這個位置其實很早之前就被很多女人惦記著。
因為一夫一妻製度的推行,功勳們都想著讓自家媳婦也做個官。
不過王蘭陵不帶這個頭,以至於其餘人都不好出頭,最後白白便宜了胡桑葚。
王蘭陵已經離開蘭陵縣很多年了,當初為了建立森羅郡的時候出去的,結果現在又去了海州。
很多人都認為弓月滿隻是代管,等王蘭陵回來之後,那位置肯定是王蘭陵的。
但是這一次去海州也不知道要幾年才回來,再加上這一次打下了山州牧州和澹州,很多人已經按耐不住了。
尤其是山海郡的一些人。
“唉!”趙小建越想越氣,“這一次是失算了!我們全家都沒有想到這說打就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打完了!”
“要是早知道開戰,我肯定要去軍部那裡啊!”
趙小建想到這個就鬱悶的厲害!
鐵春蘭笑著說道:“誰說不是呢!郡裡好幾個將軍都後悔這個事情。”
蘭陵縣的高層們對這個事情並不清楚,等清楚到的時候也開始準備。
有的是安排家裡孩子親戚去立功,有的是開始幫忙打點關係。
但是誰都想不到這一次打得那麼快,快到了讓蘭陵縣大多數高層都反應不及,連殘羹剩飯都望不到的地步。
打仗打到王大人這水平的也是一絕了,不僅是敵人撐不住,手下人也跟不上這反應速度。
柳問天說道:“等下一次打仗了,肯定有咱們表現的機會,這下一次就是通州和龍州了!”
“到時候就算是搶不到功勞,咱們也可以用上山下鄉的路子去龍州當官!”
趙小建聽到後,就沉默了一下說道:“去龍州肯定好,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打,我看王蘭陵都去海州了,這沒幾年肯定打不起來。”
說到這裡,趙小建氣憤的說道:“這好好的蘭陵縣不待著!整天瞎他媽的亂跑!去海州做什麼?腦子壞掉嗎?!”
柳問天等人迅速阻攔,“哈哈哈!趙兄喝多了,咱們吃點東西,消消氣。”
鐵春蘭也說道:“這酒挺好的,咱們黑水縣裡的特產就是多,我從小就跟著我爹來蘭陵縣了,過陣子也回去黑水縣看看。”
趙小建的腦子已經不清醒了,此時囂張的喊道:“我要回去了,肯定是要雲水郡的郡守在城門口接我!”
眾人高興地喝酒吃菜,好不熱鬨。
第二天,蘭陵縣開會的時候。
今天的會議室有些不一樣,蘭陵縣的乾部們保持著沉默,在會議桌上擺放著一個正在播放的錄音機。
【這好好的蘭陵縣不待著!整天瞎他媽的亂跑!去海州做什麼?腦子壞掉嗎?!】
趙溫健的臉色非常的不好,同樣不好的還有鐵金器、柳生、高望山、佟嶽等人。
錄音機完整的播放了酒席間的對話,裡麵的話題不僅是說了王蘭陵幾句壞話,還包括對一些上級的不滿,對工廠一些女工的低俗評論。
當然,最重要的是哪個,大家都清楚。
紀檢部的部長紀靈勇說道:“原本是因為這幾個人總是在飯店吃飯不給錢,總是賒賬欠賬,我才調查的,沒有想到他們自己抖落出來的東西比我想得多。”
紀靈勇是弓月滿培養出來的人,王蘭陵離開這裡已經好幾年了,弓月滿在當權之後也發掘了不少的人才。
之前王蘭陵不需要紀檢部,因為他處罰誰都不需要證據,也不需要額外的權利來嚇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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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弓月滿沒有王蘭陵那種特權,所以紀檢部有了存在意義。
趙溫健已經快四十歲了,此時比當年在黑水縣的時候,穩健了很多很多。
“這個混賬東西!竟然對大人不敬!”趙溫健怒的罵了一句,隨後看向了弓月滿,“要打要罰,縣長請便!不必因為我而徇私,這混賬欠下的酒錢,我稍後就會送給飯店那邊,不讓這混賬辱沒了王大人的名聲!”
弓月滿非常的平靜,這個年近五十的男人沉穩的說道:“趙部長,認為應該如何處置呢?”
趙溫健不敢亂接,迅速說道:“這種事情,我理應避嫌,由縣長做主就可。”
弓月滿平緩的說道:“我想參考一下趙部長的意見,具體要如何處罰。”
趙溫健進退不得。
這個時候和趙溫健關係還可以的陸建平開口了。
“依我看,年輕人年輕氣盛是難免的事情,確實是應該教育,不如罰他們半年工資,同時寫下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再犯就可以了。”
有了陸建平的開口,幾個當事人的爹,都鬆了口氣。
胡三途也覺得這樣就可以了,於是說道:“我也讚成這樣,縣長您覺得如何?”
弓月滿對這些人都是清楚的,他看向了師雲。
“師雲,你怎麼看?”
師雲正在看著自己的茶缸,仿佛那裡能夠開出花來一樣。
在安靜了幾秒鐘後,紀靈勇說道:“師雲部長?”
師雲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