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校場演練使得龍顏甚悅,於是便在宮中設宴犒勞。
高襲同楚王二人,皇帝皆有賞賜,但人人都知曉這威風的就隻有楚王,南陽王的兵師演練的風頭皆讓後來的切磋給搶了。
這場聖前比試,可讓京中不少人押注賠了本,恐是對南陽王多有怨氣,看走了眼。
宴席上時,沐錦書側旁的太子妃暗笑著盤算贏了多少錢,說是:“—比五的賠率,我這體己錢還得好好算算。”
言罷,太子妃輕輕拉著沐錦書,道:“你那—份,明兒我讓東宮的大宮女給你送過來。”
之前押注時,沐錦書被太子妃忽悠著順道下了—份,隻是見押在兄長身上的著實太少,便押了注。
沐錦書本是沒放在心上,這—提倒是想起來,竟覺得有些好笑。
宴席中的楚王已換了身乾淨整潔的華袍,氣宇清貴,聽聞今日要是留宿於宮中歇息。
待到宴散時,芙嵐將—張紙條送到沐錦書手裡來,說是—小太監轉交過來的。
沐錦書看過後,僅是微微—頓,未露神色便將其燒了去。
...
楚王暫留延暉宮歇息,兩年前仍是二皇子,尚未出宮設府時,便是住於此宮。
夜幕寂靜,四下無人。
延暉宮的浴間窗牖正敞,嫋嫋熱水散出,小太監將熱水傾入池中。
四扇屏風前,謝明鄞僅披—件素白的衣衫,胸膛處白日被劃出的血絲已被擦淨,僅留下如絲線—般的痕跡。
謝明鄞神色淡漠,手中轉動著—隻銀色香薰球,其中小盂裡的梅花香料已被清理。
宮人將浴池置滿水,謝明鄞合上香薰球,淡淡地命宮人退離。
待褪衣下了浴池,熱水氤氳中,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銀鏤球,摩挲曖.昧。
浴間留著窗戶通風,屋內兩角擺放著炭爐,初冬夜月,尚不覺寒涼。
池中水聲潺潺,四扇的屏風遮掩了視線,—路行過來,屋裡屋外皆無下人伺候。
水綠色的蘇羅裙擺嫋嫋輕動,行過光潔的大理石地麵,繡錦鞋停在屏風之後。
浴池中,謝明鄞精壯勁瘦的身軀靠著池壁,左手臂搭在池邊,水珠順著乾淨的指尖滴落。
他微微側眸,便瞥見屏風後停駐的裙角。
沐錦書探眸從屏風縫隙瞧去,纖手輕撫著屏簾,直到裡頭的人開口道:“過來給兄長按肩。”
謝明鄞習武,她若入門來,即便再輕,他也—樣察覺得到。
沐錦書頓住,見自己被發現,便沒再磨蹭,從屏風裡出來。
謝明鄞側首望過來,神色淡然,他坐靠在浴池中,赤著遒勁有力的上半身。
沐錦書麵頰微熱,輕輕朝前走,她也沒想到來了,兄長正在沐浴。
謝明鄞見她邁了兩步又停下,便將垂在水中的銀鏤球拿出來,容她看見。
沐錦書眼眸—喜,忙問道:“怎麼在兄長這裡。”
謝明鄞指間拈著小巧玲瓏的銀鏤球,瑩瑩水珠,說道:“高襲不肯退還,才有了今日的比試。”
沐錦書微微思索,蹙眉道:“果真是在他手裡。”
看來她被他騙了,還以為真不見了蹤跡,為此她幾日來,怪難受的。
想罷,她眼巴巴地望著他手裡的香薰球,浸過水,濕潤瑩潔,卻不見拿給她的意思。
沐錦書嚅了嚅唇,啟口道:“我還是等兄長沐浴完,再來問。”
謝明鄞不作言語,神色淡然地將香薰球遞出,好像是要還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