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望三一臉尷尬的笑著,連忙對著周昂說道:“讓兄台見笑了。”
“好了,你們要住下可以,前麵的幾進院子都空著,房間還算乾淨,隻是沒有被褥什麼的。”小謝似乎不想周昂和葛良工多待,連忙開口說道。
周昂看著小謝點了點頭,不過卻說了一句不相乾的話:“雖是無主之宅,但你們確實先來,今夜叨擾有些過意不去,奉上金銀又未免俗氣,不如周某寫幾個字贈予諸位吧。”
說話之時周昂已經向廳中案幾走去,他看到哪裡正好有筆墨紙硯。
葛良工也是非常懂事,搶先一步上去為周昂研墨,這一次周昂倒沒有拿出驚鴻筆,而是直接用陶望三的普通毛筆沾上了墨汁。
看到周昂落筆,秋容和陶望三等人都圍了過去,也有些好奇周昂會寫些什麼?
“一念開明,反身而誠。”
周昂筆走龍蛇,隻寫下了簡單的八個字。
這八個字寫成,並沒有出現什麼驚天動地的異象,隻是陶望三和秋容看到這幾個字明顯神色動容。
倒是小謝對此不屑一顧,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周昂的字頗有氣象,除了神情不屑之外,倒沒有當即說什麼抬杠的話。
寫下這幾個字,周昂便沒有繼續留下,而後出去將那些親衛叫了進來,開始收拾前院的幾間空房。
“這位周公子不簡單,今夜都不許去前院玩耍,阿七你去前院守著,有什麼情況立刻來報。”等到周昂離開,秋容看著周昂留下的那幅字認真的說道。
秋容在這群陰魂中威望極高,平日裡也是靠她約束這些陰魂,那個叫阿七的小鬼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聽到秋容吩咐立刻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陶望三也仔細的打量著周昂留下的字,這八個字意思很簡單,但陶望三總感覺這幅之中隱含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氣息,讓他不由得心生膜拜之情,就仿佛看到了古代聖賢的真跡。
有此想法陶望三連忙搖了搖頭,他又覺得這個想法太過荒謬了。
“秋容姐姐,這個周公子好像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原來他們不是兩個人來的,剛才在院外還有三十來個隨從,這些隨從氣血之力極其旺盛,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團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我連靠近都不敢。”阿七剛走片刻,忽然又一臉驚懼的折返回來,幾句話讓一屋子的陰魂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厲害?我去看看。”小謝一聽立刻打算到前院一看。
不過她剛一動身,就被秋容一聲喝住:“回來,不要任性,他們住一夜就走了,不要惹是生非。”
秋容的話在這些陰魂中還是很好使的,雖然小謝心中無比好奇,但聽到秋容的話還是停了下來,不過心中的好奇確是越發的重了。
“今夜都不要出來了,回去吧。”下一刻秋容又不容置疑的說了一句,就在她說話的時候,那些小鬼們身形漸漸隱去,很快便消失不見。
“望三哥哥也去睡吧,我們明晚再見。”看到小鬼們消失,秋容又對陶望三說了一句。
陶望三聞言點了點頭,便轉身向自己房間走去。
小謝看著秋容做了個鬼臉,而後嬉皮笑臉的一轉身,接著身形也漸漸隱去消失不見。
看著瞬間空空如也的廳堂,秋容無奈的搖頭笑了笑,而後她轉身看向周昂的那幅字,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片刻後秋容也拿起了毛筆,重新鋪開一張白紙,竟然一臉虔誠的臨摹起來。
前院的房間很快便收拾好了,葛良工有些不情願的進了房間,看起來還有些害怕。
“彆怕,外麵一直有人的,為師也住在你旁邊。”周昂看出了葛良工的害怕,笑著寬慰道。
“要不......要不我在老師房中坐一晚吧,學生是真的怕啊!”葛良工哭喪著臉,像極了一個怕鬼的孩子。
“胡鬨,你都是大姑娘了,就算我們是師徒也不行,聽話沒什麼好怕的。”周昂臉上笑容消失,語氣也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葛良工將周昂如此決絕,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委屈巴巴的說道:“好吧,那再問最後一句,老師為什麼非要住這裡?”
周昂聞言神秘的一笑,而後小聲的說道:“因為這個宅院不尋常啊,那些陰魂不懂修煉,長久滯留此地道行卻能與日俱增,問題肯定出在這宅院中,留下來看看又何妨?”
“好吧,那明天一定要離開這裡。”葛良工十分不情願的往屋裡走去,最後還一臉可憐巴巴的央求著。
周昂感覺有些好笑,不過還是對葛良工點了點頭。
“你們的氣息太過明顯了,今夜都收斂氣息吧。”周昂親手為葛良工關上房門,轉身之後又對屋簷下幾個還在警戒的親衛說道。
親衛們微微躬身,而後身上的氣息不斷收斂,最後那一身氣血隱藏起來,看起來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周昂推開了旁邊的房門,那房中隻有一架木床,已經被親衛們收拾的乾乾淨淨,上麵鋪上了乾草。
看了看空蕩蕩的房屋,周昂走向木床,而後直接坐了上去。
周昂坐在床上雙目微閉,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便到了三更。
此刻整個宅院一片寂靜,連一絲蟲鳴之聲都沒有,唯有後院還亮著燭火,秋容還在伏案臨摹著,好像已經深深的沉浸期間。
木床上周昂氣息平穩,似乎已經睡著。
忽然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周昂身後,那是一個身穿破爛衣衫,臉色煞白,雙目空洞無神,眼角還流著兩行血淚的恐怖女鬼。
女鬼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周昂身後,身軀幾乎貼在周昂的後背,一張嚇人的鬼臉一點點的前移,似乎要咬向周昂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