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昂收回目光,同時緩緩抬起手來,將手中的金色卷軸放在眼前,而後在萬眾矚目之中緩緩的展開卷軸。
那卷軸展開,所有人都有種恍惚的感覺,仿佛有一層金光籠罩在卷軸上,散發出堂皇浩大的氣息。
下一刻眾人就看到周昂微微張口,接著他威嚴的聲音響徹天地,即便距離很遠的百姓,也能清晰的聽到周昂說的每一個字。
“垂拱元年,正月初一,臣陝西布政使周昂,攜西北百姓,在此上祭蒼天,下告幽冥。今有外族入侵,侵我山河,戮我百姓,幸有仁人誌士,披肝瀝膽不畏強敵,以命護山河。今本官欲代西北百姓封神,備三牲設祭壇,以告天地!”周昂的聲音抑揚頓挫,自有一股磅礴威嚴的氣勢。
他照著金色卷軸上提前寫好的祭文朗讀,雖說是在祭拜天地,但卻又給人一種隻是在告知天地的感覺。
那感覺就好比是在說:我打算封神了,給你們打個招呼,不管你們同不同意,反正我就要開始封了。
“今有義士,嘉興人士柏小囡,心懷蒼生舍身成仁,入殺陣破強敵,不幸殞命。吾上感天心,下順民意,今冊封柏小囡為鹹陽縣城隍。命爾城隍之位,監察陰陽,享百姓香火。”周昂繼續說道,直接將柏小囡封為了鹹陽縣城隍。
就在周昂念出柏小囡名字的時候,他手中金色卷軸上射出一道金光,那金光一動,竟然牽引著虛空之中龐大的人道氣運向著東方封神台而去。
而此刻柏小囡的英靈也已出現在封神台上,很快那金光沒入柏小囡英靈之中,讓他沐浴在神聖的光輝之中,而後龐大的人道氣運也跟著注入到柏小囡陰魂之中,頃刻間已經死去的柏小囡再一次凝聚出一副軀體,甚至身上的氣勢比之死前還要強大。
“鹹陽縣城隍廟荒廢已久,今城隍歸位,當重建城隍廟。”周昂依舊雙手握著金卷,口中又繼續說道。
這一次他話音剛落,原本已經破舊的鹹陽縣城隍廟,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起來,甚至那原本並不大的廟堂也擴大了不少,還新出現了許多偏殿,就連城隍廟四周的土裡,也冒出一顆顆樹苗,樹苗迎風便漲,很快便綠樹成蔭,城隍廟瞬間大變樣。
百姓們早已目瞪口呆,封神之事他們還隻當看熱鬨,可這城隍廟瞬間變樣,在百姓眼中堪稱神跡。
隻是百姓們自然不知道,這城隍廟能夠瞬間大變樣,全賴周昂指使那幾位得到妖仙暗中出力。
“鹹陽縣城隍,還不速速歸位?”忽然周昂大喝一聲,聲音如滾滾驚雷,直接在柏小囡耳畔炸響。
柏小囡先是一愣,而後很快反應過來,先是對著周昂躬身一拜,隨即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落在了鹹陽縣的城隍廟中。
原本鹹陽縣城隍廟中雕像都已經殘缺,而當柏小囡落入廟中的時候,那座殘破的城隍雕像也開始自動修複起來,很快便成了一個虎背熊腰,渾身刷著金漆的城隍模樣,這神像一修複,身上立刻出現一套青色官服,樣式與大寧朝七品縣令的官服十分相似。
周昂見柏小囡歸位,依舊沒有收起金卷,而是繼續念了起來:“今有義士孟元慶,舍身成仁,封為鹹陽縣城隍下轄陰陽司判官,有義士勞龜........義士程衍.......封為鹹陽縣城隍下轄速報司,糾察司判官。望爾等儘興輔佐縣城隍,助人道興盛,陰司有序。封神台中其餘英靈,可為鹹陽縣城隍屬吏,共享人道香火!”
這一次周昂念了許久,竟然一口氣將半月前陣亡的破陣英靈全部封了神位,當然除了柏小囡之外,其它那些也算不上真正的神,隻是融入了城隍體係。
他們就像縣衙中的各房吏員,能夠享受俸祿,卻還算不上真正的官員。
很快一道道英靈落入鹹陽縣城隍廟中,有了這些英靈駐守,原本還空蕩蕩的縣城隍廟中,一座座雕像出現,分列在縣城隍雕像的兩側,儼然有了一些衙門的雛形和威嚴。
而在肉眼看不見的地方,鹹陽縣城隍廟下,一處由香火之力組成的空間生成,形成了一處可供靈魂棲息生活的城隍法域。
這城隍法域上得人道氣運認可,下又與幽冥相連,幾乎就在它形成的刹那,虛空之中三道幽冥鬼域的氣息與這處法域相連。
隻是瞬間,身為鹹陽縣城隍的柏小囡就知道,這三道氣息來自轉輪殿、碧真宮和枉死城。
從此以後自己這城隍法域就能與三座地府保持聯係,也等於得到了幽冥陰司的承認。
周昂看到城隍法域出現在鹹陽城中,這才緩緩收起金卷,至此他這祭天也差不多結束了。
此刻所有人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位布政使大人根本不是什麼祭天祈求風調雨順,而是在行人道冊封神祗的事情。
很快周昂冊封城隍,鹹陽縣形成城隍法域的事情傳遍天下,而鹹陽縣附近百姓也自發的開始前往城隍廟祭拜,畢竟周昂封神和鹹陽縣城隍廟的神異,可是無數百姓親眼目睹的。
有了百姓的香火供奉,鹹陽縣城隍法域的力量不斷壯大,就連法域中的縣城隍柏小囡,還有三司判官,以及一眾屬吏道行都跟著突飛猛進。
新的一年一天天開始,這春節也慢慢的遠去,有了周昂封神這件事,陸陸續續又有一些奇人異士出現在西北要塞。
而這一次這些人,明顯要比第一批戰死的英靈強大不少,甚至其中已經出現了元神境的強者。
垂拱元年正月十五,新年的氣氛已經漸漸消失,這一日周昂再次出現在了要塞東北一隅的書院之中。
而這一次,周昂終於在進入書院前,在書院門口的石碑上寫下了幾個大字。
“潛溪書院”
這便是要塞中這座書院的名字,一座專門用來接待九州各地奇人異士的書院。
不過這名字倒也沒有什麼特殊含義,隻是因為在書院的一畔有條溪水名為潛溪。
千裡之外的京都之中也恢複如此,也沒人將新年皇帝祭拜太廟和西北興建伯封神之事做比較,隻是偶爾還有人談論一下興建伯封神之事。
因為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被另一件事吸引了,那就是即將開始的恩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