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2 / 2)

馬甲炸了修羅場 子木桃 12430 字 8個月前

更何況那樣就不會有星漿體的存在,就不會有那次任務,就不會有……傑。

五條悟強行住腦,不再回憶那段往事,隻是又再次為水上澈也難得的幸運感慨。

還好水上家溜得夠快……

話說回來,他與江戶川亂步也就水上家的寶石這個問題討論過。

寶石潛在的表現隻是是吸收生命力,而令人複活這個術式卻隱藏得很深,想必還有其他的條件。但是複活人的靈魂——他們的推測,估計還是要達成“獻祭”這個標準。

而如今水上蒼介強行用自己的生命力供給出了“涼宮和樹”的半複活狀態,那麼水上澈也能做到什麼地步,確實令人想一探究竟。

五條悟出於私心,在不了解水上蒼介和水上澈也的情況下,他反倒更希望這個呆頭鵝般的涼宮和樹能留下來。

尤其是他跟傑之所以還能像朋友一般坐在這裡,全靠涼宮和樹一人插科打諢了。

一樓到二樓的距離畢竟不長,監控室還是唯一亮著燈的地方,很快門就被敲響了。

五條悟壞心眼地等他敲了第三次門後才扯著嗓子喊:“請進~”

門“啪”得被打開了,冷著臉帶著一身血腥味的水上澈也走進來,見室內隻有三條凳子,就直接仗著腿長優勢,似靠似坐在監控台上。

聽見動靜,麵壁似的涼宮和樹抖了抖肩,慢吞吞地又將椅子轉了半圈,朝水上澈也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啊。”

“嗯……”

水上澈也沒了在樓下對水上蒼介那麼囂張的氣勢,他微微垂著頭,輕輕地應了一聲。

五條悟見他們倆連對話都那麼無趣,便也轉過身,雙手搭在椅背上:“十多年沒見麵了,不應該熱情一點打招呼嗎?”

涼宮和樹認真解釋道:“從我已有的記憶裡,我應該才見他沒有多久。”

水上澈也嘴唇動了動,吐出一句:“……對不起。”

“嗯,還好,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身體怎麼樣?”涼宮和樹麵容平靜,絲毫沒有急紅眼的模樣。

從一開始聽到他們的名字就開始恍惚,到現在可以麵不改色地對話,足以體現出他的變化之大了。

水上澈也像是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就連眼底都氤氳著淺淺的難過,他低聲道:“都不在了,水上家的人,隻剩下我——和你了。”

“啊,你是,我不是哦。”涼宮和樹笑了笑,“畢竟我已經改姓涼宮了嘛,而且蒼介聽到了估計會難過吧。”

水上澈也沉默了有一會,仿佛涼宮和樹短短的兩句話對他造成了多大傷害一般,過了許久他才道:“是他自己叛出家族的。”

涼宮和樹收斂了笑容:“我也是被你們親手送走的,沒有區彆。”

夏油傑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湊到五條悟旁邊,兩人同時背轉著椅子,如同兩隻好奇貓貓吃瓜般盯著倆兄弟看。

水上澈也咳了兩聲,耐著性子道:“我跟和樹聊天,不如你們二位先出去一會?”

“不要——”五條悟扯著嗓子,“萬一你要欺負涼宮和樹怎麼辦?”

“……我不會。”

“畢竟你可是狠起來能跟綁架犯打起來的警官大人呢,體術那麼厲害。”五條悟笑眯眯地道,“我們可是良民。”

“五條家的人什麼時候都能稱得上良民了嗎?”水上澈也不吃這套,他麵無表情地道,“既然你已經閒到沒任務做了,那麼我要不打個電話給你問問?”

“還有這位詛咒師先生,你的教眾親友團還沒見著吧?要不我幫你們約個餐?”

咕了任務出來的五條悟:……

剛剛複活沒多久還沒去盤星教看看的夏油傑:……

涼宮和樹忍不住在旁邊哼哧哼哧笑出聲,見水上澈也麵無表情地看過來,他攤開手道:“反正也沒什麼好說的不是嗎?敘敘舊結束就好了,也彆告訴蒼介我在這。”

水上澈也不喜他滿不在乎的態度,“嘖”了一聲:“我讓我同伴去攔他了,憑我同伴的性子,八成會逼水上蒼介那家夥去醫院看看,估計還能拖延一段時間。”

“嗯,然後呢?”涼宮和樹問,“你要拿我的寶石做什麼?”

“如果是想放回祖祠的話,我幫你一起。”

水上澈也扯了扯嘴角,沒有立刻回答。

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視線在兩人時間挪來挪去,心中都門清兒。

一旦把涼宮和樹的寶石放回家族祖祠的話,就等於放棄了獻祭的經過,那麼涼宮和樹就不可能複活,與此同時水上蒼介和水上澈也所作所為功虧一簣,但也不會影響到他的生命。

現在看來,涼宮和樹更傾向於他自己死,而不是渴望複活。

五條悟想起了那個雙胞胎傳言:既定的少主流落在外,卻被誤殺,留下來的那個身份暴露而叛逃。

想必開始也隻是涼宮和樹不想自己弟弟離開而提出的建議吧。

隻不過看水上澈也的態度,他似乎並不想放棄,可對於他來說,這明明隻是個沒見過幾麵的兄弟罷了……

——為什麼呢?

五條悟很好奇。

畢竟水上澈也這個人一看就很寡,對水上蒼介的態度也很惡劣,沒什麼道理對一個早已死去多年的人有什麼感情,他們相處的時間怕是還沒和水上蒼介的多。

果然,水上澈也的沉默讓涼宮和樹也收斂了笑容,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毫無波動的黑眸裡映不出水上澈也的身影。

“啊,你不會還想補償我吧。”他道,“沒必要,我從來都不需要,一開始就隻是我的選擇。”

此時夜已深,不知貝爾摩德有沒有逃離一群人的圍堵被琴酒捎走,但水上澈也此刻的模樣卻讓人很想撥打救護車把他捎走。

他似有些暈眩地撐著監控台,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連唇都化作了缺血的淺淡色彩。他微微仰起頭,似乎想要止住突兀升起的難言心情,脆弱得似乎隨意來陣風都能讓他倒下。

“對不起……”他嗓子啞得不像話,“我當時不知道是你。”

“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不會——”

“不,你會。”涼宮和樹毫不猶豫打斷了他的話,“在我僅存的記憶裡,我隻見過你兩麵。”

“第一麵是東京街頭的偶遇,你完全漠然地無視了當時正好被打劫的我的求救,即使你當時從我的外貌已經認出了我的存在。”

“第二麵則是你作為監督的存在,帶領著水上家還僅存的幾個暗衛,將我親手葬送。”

“有意義嗎?水上澈也。”涼宮和樹的聲音有些哽咽,“你隻想對得起家族那腐朽的規矩,而不是選擇我、對不起我,你還想騙自己多久?”

“我沒有……”水上澈也虛弱的辯解聲消散在空氣中,帶著他自己都說不清的逃避。

五條悟無聲地“哇哦”了一句,跟夏油傑同樣驚詫的眼神對上。

兩人都沒想到開始還平靜的問候在三言兩語中就變成了這番模樣。

看似胸有成竹、掌握全局的水上澈也反倒是成了被詰問的一方,而平日裡看起來有些天然呆的涼宮和樹則是爆發一般,幾句話就將水上澈也想躲避的東西揭露了出來。

“當時水上家想要傳承下去選擇的的少主是‘水上和樹’,因此影響他存在的‘水上蒼介’要被送離家族、剝奪姓氏,而你水上澈也作為輔佐的一方,對此毫無疑義。”

涼宮和樹平靜語氣下湧動著極其強烈的情緒:“起初真相沒有被揭穿,蒼介的身體也沒有很差,所以說,你確實不知情。”

“因此你在發覺了我的求助後,也隻是有著‘水上蒼介’已經成為一個外人了,那麼就沒必要幫忙的這種心態對不對?”

“我當時……”水上澈也想辯解,卻又說不出來什麼話,隻能無措地重複幾個無意義的詞彙。

確實,長期的生病讓他對外界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勁,家族便成了他唯一所能接觸到的事情,作為長子,他選擇全盤接受,自然也就不想去救助一個完全沒有意義的存在。

——這是他的罪。

夏油傑眼神複雜地看了兩兄弟一眼,自涼宮和樹說是他曾經幫助了受欺負的他因此心懷感激這麼多年後,他現在對這種詞彙就格外敏感。

沒想到作為親兄長的水上澈也,竟然能在認出來的情況下還視若無睹,明明隻是舉手之勞,就連普通的同學都能會去幫一幫的程度,他卻選擇無視。

“剩下那些我應該就不用多說了吧。”涼宮和樹不想看他這麼狼狽的姿態,也不想去回憶那冷冰冰的家族,“所以說,你沒必要現在玩什麼惺惺作態。”

“畢竟在法律上,對親屬的見死不救,我記得也是犯罪的吧?”

水上澈也的指甲無意識解開了纏繞在手上的布條,深深地嵌入到已經有些泛白的傷口中,重新帶起一抹血色。

“我……”他輕輕啟唇,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見門“咚”得一聲直接被踹開,連帶著有些涼的夜風,一齊湧入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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