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肯定不會替她給父親送信了。
把信交給張穀這些驛兵們,伯父肯定也會阻擾,這些普通的驛兵沒有能力做主。
隻有阿九。
這個又壞又狠心又奸詐又無情的家夥。
她應該警惕這個阿九,但又覺得整個京城能相信的,且真能幫上她的,隻有他。
楚昭的眼瞬時有些茫然。
“楚,楚小姐。”張穀看到女孩兒的神情,又很心疼,唉,造孽啊,“你彆難過。”
他脫口許諾。
“我想辦法找找他,如果能找到他,告訴他你找他。”
楚昭真心實意的感謝:“張軍爺,你真是個善人。”
這路途萍水相逢被她撞上的位卑驛兵,比她上一世遇到的所有人都好。
“想來老天爺也可憐我,讓我遇上張軍爺你們這些好人。”
說罷對張穀屈膝一禮。
阿樂也忙跟著鄭重施禮。
張穀手足無措:“這說哪裡話,客氣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
“那就有勞張軍爺替我費心了。”楚昭說,告訴張穀家住在哪裡,又指了指阿樂,“到時候找她就好,她常在外邊。”
張穀點頭,阿樂也再次對張穀施禮,主仆兩人告辭離開。
看著女孩兒神情蔫蔫的走了,張穀再次嘀咕一聲造孽啊。
同伴在旁輕咳一聲:“張哥,你這是不是幫人私相授受?”
呃,張穀結結巴巴:“哪有,不是,不要亂說,哪有私相授受——”
同伴戲謔地看著他不說話。
張穀無奈地說:“我就是看這孩子可憐,就幫忙遞個話,見不見的,我也不管啊。”
同伴搭上他的肩頭:“好好我知道,張哥是個善人嘛。”
張穀呸呸兩聲,兩人繼續前行。
“不過今天能遇到楚小姐還是很開心的。”
“楚小姐見了我們沒有回避,絲毫不嫌棄。”
“是啊,不過第一眼的時候看楚小姐樣子很凶,似乎剛跟人打了一架。”
“彆瞎說,楚小姐哪能天天打架呢。”
......
......
雅趣閣變的空蕩蕩,白場已經結束,晚場還沒開始,但一樓大廳裡那幾個年輕人還沒走,酒菜都空了。
謝燕來已經不再用桌布蒙頭,懶懶倚坐招呼店夥計:“來來,上菜上酒啊。”
店夥計還沒應聲,幾個年輕人無奈的站起來:“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啊?”
謝燕來想了想:“天黑吧,外邊這麼亮,不安全。”
什麼鬼話,就是真有不安全,那也是你讓彆人不安全,年輕人們再忍不住:“你就呆著吧,我們走了。”
謝燕來雖然被喊一聲謝公子,但生母卑賤,半路被謝家認回,這輩子也就背靠家族,吃飽穿暖混日子,不會有什麼前程。
他們不行啊,他們是正正經經的公子,將來還要博前程,出人頭地。
跟謝燕來一起玩樂,也是為了跟謝家攀上關係,不能真就跟著他不管不顧的廝混。
年輕人們呼啦啦的走了,這邊隻剩下謝燕來一人。
店夥計試探問:“公子,酒菜還要嗎?”
謝燕來瞥了他一眼,將一袋子錢扔桌子上:“為什麼不上?小爺吃不起嗎?”
這小爺脾氣真不好,店夥計忙點頭哈腰恭維高聲喊著上好酒好菜,要走開,又被喊住。
“剛才二樓打架的人,是姓楚吧?”
店夥計忙應聲是,隨口問:“公子認的?楚——”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謝燕來不耐煩的打斷“我怎麼認得她!”
楚柯少爺是還沒到聞名京城的地步,但不認得就不認得,這麼凶做什麼,都說謝三公子為人良善,但這個謝公子可不良善,店夥計諾諾要走,但又被喊住。
謝燕來手一揚,又扔過來一袋錢。
“找個人來,給我講講,二樓是怎麼打架的。”
咿,店夥計歡喜的接過錢,還能有這好事?這富家公子真是難以琢磨,先前打架的時候不過去看,現在花錢聽人講,這是有錢沒地方花了?
“好嘞——公子您稍等——酒,菜,人,熱鬨,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