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穀呸了聲:“你小子還敢說,咱們這些出身不好的倒是敢欺負阿九,當時就屬你鬨的最凶,阿九被窩裡那條蛇就是你乾的。”
那驛兵嘿嘿笑,縮縮脖子:“我不知道嘛,我要是知道他出身好——”他拉長聲調,“我就往他被窩裡塞兩條蛇!”說罷一溜煙的向前跑了。
反正阿九的報複是往他被窩裡塞三條蛇。
他一點都不怕蛇。
張穀等人哈哈笑,在繁華的街市中追上去。
宮牆上禁衛來來去去,看到孤立在這邊的鳳眼少年,或者熱情的打聲招呼,或者含笑頷首。
謝燕來神情倨傲,不理不回。
他知道這些世家子弟瞧不起他,但他們不會嘲諷欺負他,反而還會很熱情的跟他玩,跟他喝酒說笑。
因為他們與之說笑玩鬨的其實也不是他,隻是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除了給他帶來這些虛假的熱情,還能帶來麻煩。
謝燕來抱臂看向遠處,他哪有資格去看彆人熱鬨,尤其是那個蠢丫頭。
她蠢到把他當做救命稻草。
街道上禁衛們疾奔去看熱鬨,高門大宅裡的梁薔也正急著向外走。
梁沁和幾個女孩兒們將他攔住。
梁沁問:“那楚昭還沒認輸嗎?”
梁薔哈哈笑:“認什麼輸啊,楚小姐愈戰愈勇,而且,也不是次次都輸,現在開始贏了。”
齊樂雲一步站過來:“怎麼可能!”
站在最後的楚棠倒是點點頭:“這麼多來比試的人總有泛泛之輩。”
楚昭能贏了泛泛之輩的楚柯,自然也能贏了其他的泛泛之輩,這天下的讀書人多得是泛泛之輩,很多人連她都不如。
“那她要比到什麼時候?”一個女孩兒問,“一直輸倒還好,贏了,就更不好收場了吧?”
很多人可是輸不起的,尤其是輸給一個女孩兒,豈不是更要沒完沒了?
梁薔笑著點頭:“是啊,現在去楚園的人更多了,而且比的可激烈了。”
激烈是什麼意思?女孩兒們對視一眼。
“就是對楚小姐不再客客氣氣。”梁薔說,輕歎一口氣,“以前還是點到為止,現在則是非要出口氣,讓人下不來台。”
真是令人心痛啊,小姑娘囂張一些又算什麼,被這樣欺負真是過分了。
“不跟你們說了。”他說,“我要立刻去看看,給出楚小姐捧場。”
說罷急急走了。
那女孩兒傾慕他,他現在過去站在一旁,她看到了會心安。
唉,他也隻能幫她到這裡了,娶妻的事,他沒辦法做主。
梁沁和女孩子們哎哎幾聲也沒喚住,看著少年火燒火燎的跑了。
“這件事就沒完沒了了?”齊樂雲說,同情的看楚棠,“那你還是不能回家呢。”
可憐,因為這個妹妹,楚棠都有家不能回了。
“沒事,你就在我家安心住著。”齊樂雲大方的說,能對鄙夷自己的人施恩很開心。
楚棠卻搖搖頭,若有所思說:“我覺得我們也去看看吧。”
去哪種場合?女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她們都跟楚昭認識,池魚之殃多丟人啊。
“你們不覺得。”楚棠看大家,眼睛亮亮說,“如今這個比試,聲勢越來越大了嗎?像不像是小望春園文會?”
夜幕籠罩了京城,京城繁華如白晝,在這一片燦爛中,謝氏的宅院毫不起眼。
謝三公子所在更是宛如一座孤島,隔絕了世間的繁華。
“小望春園文會?”
謝燕芳停下手裡的筆,看向麵前的老仆,燈下如畫般的眉眼略有些驚訝。
“那位楚小姐竟然沒有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