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弈!”寧昆大喊,“你怎麼在這裡!”
鄧弈!所有人再難掩震驚,果然是那個太傅!
怎麼回事?鄧弈怎麼會來到這裡?
這裡不是朝堂,也不是京城,看向他的視線沒有討好畏懼,隻有震驚以及震驚過後的怨恨冷漠。
當然,鄧弈並不在意,甚至始終沒看這些人,他隻看著蕭珣。
“拿下他——”寧昆還在喊。
蕭珣回頭大喊:“休要誤會,是太傅助我回來的。”
寧昆一怔,跟出來的王府官員們也都愣了下,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
“世子。”寧昆上前一步,“難道你說的那人是他!”
蕭珣點頭:“就是他,就是太傅他助莪——”說到這裡再不理會他們,隻仰頭看著鄧弈,深深酒窩裡都是哀求,“太傅,救救我父王。”
鄧弈神情漠然,看向前廳。
“鄧,太傅,快請救救王爺。”寧昆先改了口,俯身施禮懇求。
在他的帶動下,其他的官員們也紛紛開口,連王妃也衝出來跪下“太傅,太傅救救王爺。”
鄧弈看他們一眼,視線再落回蕭珣身上,說:“世子請起。”
蕭珣扶著他的雙手,借力要站起來,又虛弱搖晃跌靠在鄧弈身上。
鐵英喊著世子伸手攙扶,聲音和動作遮擋了其他人的視線。
蕭珣靠近鄧弈,低聲說:“我如太傅所願,太傅可要遵守許諾。”
說罷不待鄧弈說話,借著鐵英的攙扶站直身子,讓開了路。
鄧弈感覺到袖子裡被塞了一個卷軸,不用看他也知道是什麼,再忍不住失笑。
好。
好一個蕭珣。
好一個父慈子孝。
好一個子承父誌。
他一句話不說,越過蕭珣抬腳向前,踏上台階穿過廳門。
......
......
雖然已經知道了,但鄧弈站在廳內,看到躺在地上無人理會的中山王,還是有些恍惚。
三年前見中山王的場麵不由再次浮現。
其實那也是他第一次親眼見中山王,以前幾次交道,都是通過手下人。
那個王爺身上的意氣飛揚倨傲是拐杖和一瘸一拐的殘腿都遮掩不住。
現在呢,華麗王袍猶在身,但卻宛如一條扔上岸待死的魚。
人呐,在命運手裡,真是什麼都不是。
他走神間,耳邊是嘈雜的詢問“鄧弈,是你告訴世子,王爺有危險?”“你護送世子回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要害王爺?”“太傅,快救救王爺。”
鄧弈收回思緒,淡淡道:“我救不了。”
“是誰要殺王爺。”寧昆再次問。
諸人的視線都看著鄧弈。
鄧弈看著他們不說話,笑了笑。
“你既然告訴了世子,又助世子逃出來,一定是知道什麼。”寧昆聲音哀求,“太傅,到底是誰要殺王爺?”
“王爺已經將世子送入京城為質,還送出了十萬兵馬,現在邊軍大捷,怎麼會有人要害王爺?”廳內有官員捶胸頓足。
這話就不是問了,簡直是指名道姓。
鄧弈懶得再聽他們嘈雜,道:“先帝。”
先帝?
這話讓大家一愣,出乎意料。
寧昆眉頭皺了皺,然後神情憤怒又不可置信:“我不信!不可能!”
“先帝如果要王爺死,哪裡會等到現在?”一個官員也喊道。
鄧弈道:“我的意思是,因為先帝的緣故,所以才導致今日王爺死。”
說完這句話,不待廳內人再多問,接著道。
“你們可知道,三年前京城出事,先帝臨終前指誰為太子,承繼大統嗎?”
“是小皇孫啊。”一個官員脫口道。
人人皆知啊,太子唯一的兒子。
鄧弈看著廳內各種麵孔,各種神情,莫名其妙地又想到了那一夜內宮門上俯瞰,但這一次視線裡再沒有那女孩兒。
或許,本就該是這樣,他原本就是要為另一人開門的。
鄧弈的視線看向蕭珣。
“不是。”他搖搖頭,伸手輕輕一指,“是世子蕭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