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真田宅的道場如往日一樣亮了起來。
握著木刀的真田走進道場,擺好了用具開始完成今天的劍道功課。呼吸,動作,還有例行的基礎拔刀和揮刀的練習。
“弦一郎。”同樣晨練的老爺子在做完一次拔刀後停了下來,去喊眉頭緊皺的孫子,“平心靜氣!你的心亂了。”
“……非常抱歉。”真田深呼吸調整了自己的動作,跪坐下來道歉道。
真田老爺子也同樣跪坐下來:“不用道歉,發生了什麼事嗎?”
真田猶豫了幾秒,搖了搖頭:“不,沒什麼。”
等到遲一些的時候,在附近的車站等到了幼馴染的幸村,一眼就看出了幼馴染深藏在平靜麵孔下的鬱悶。兩個人認識這麼久了,真田什麼時候心情好,什麼時候在生悶氣,他都能看出來。早有預料的他偏了偏頭,溫言道:“還在意昨天的比賽嗎?”
“是我太鬆懈了。”真田沉聲道,“這幾個月的練習,還不夠!”
“你的實力進度沒有出問題。”幸村分析道,“況且,當時的仁王還是初學者吧?在學習網球後的一段時間會飛快的進步,這一點,大家都是一樣的啊。”
真田悶悶地道:“不,我指的是在比賽中沒有調整好心態的事。”
“嘛,你說這個啊。”幸村笑了起來,“仁王確實是有意利用了這一點,不過你們倆個的氣場也是隨便一個人都能看出來的不合。我記得你們都在B班吧?”
真田眼角跳了跳,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那家夥。”
“是個讓人意外的人,對吧?”幸村意有所指道,“今天練習時,去看看他和柳的比賽怎麼樣?你也和柳打過了,覺得他們兩個人,誰會贏?”
真田猶豫了一下。
“既然你也認為他們倆的實力相差無幾,那麼今天的比賽,會很有意思也說不定。”
等到了下午部活的時候,仁王和柳默契地選擇了靠角落的球場,避開了前輩們的視線。倒不是很怕前輩們看到比賽,那其實無所謂,隻是既然他們心照不宣地在計劃著什麼,那麼不提前引起前輩們的注意也算是謹慎的表現。
“乾嘛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負責給他們計分的丸井有些不解地問道。
“不是很想被其他人看到我們的比賽。”仁王說。
“哈,大家都在比賽,沒人會在意的啦。”丸井從口袋裡掏出口香糖,塞進嘴裡。
柳在昨天下午意識到自己所收集到的仁王的資料有很大疏漏後,緊急在晚上進行了資料的重新分析。不過因為參考資料隻有下午和真田的比賽(實際上他也去找幸村聊了聊JR大賽時對仁王實力的看法,但從幸村口中得到了“當時隻是個初學者,沒辦法用來分析現在的仁王”這樣的答案),所能夠分析出來的東西實在不多。好在這是絕對真實的資料,而不是之前在他筆記本裡已經被證實了的錯誤的資料。用錯誤的資料去麵對仁王,絕對會出大問題的。看完和真田的比賽後,柳就有了這樣的領悟。
這次仁王決定不使用體力瓶。
以他了解到的資料,他和柳算是紙麵實力旗鼓相當(按照五維數值來看的話)。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想試試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裡。如果遇到任何對手都用係統“作弊”(體力瓶確實算是某種程度上的作弊,至少彌補了他體能上的弱勢),那競技的魅力就大打折扣了。仁王倒不是有所謂武士道的公平心理,隻是本性也有些驕傲罷了。
猜球的結果是柳先發球。
麵對仁王,柳采取了更為謹慎的態度。
他擅長利用爆發力打出超高速發球,此時卻選擇用更常見的普通發球——超高速發球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是會消耗體力和手臂肌肉的耐力的。
而麵對柳,仁王也采取了更謹慎的態度。
比起麵對真田時直接莽上去的打法,麵對柳時,仁王也選擇周旋為主。
於是比賽的開場,試探的意味很濃。
去獲取對方的信息,更擅長的打法,更習慣的回球方式。
正手技巧勝過反手,擅長中場距離的旋轉技巧,抽擊和拉球的概率勝過其他回球,就算麵對吊高球也會在判斷過球的高度後選擇扣殺或者退到底線打長距離底線拉球。
“爆發力不足,更多是利用技巧去加強球的力度。左右移動速度和前後移動速度之間沒有太多落差,是在往全場操控型發展。當然目前對前中場的控製比後場要強。比賽的節奏目前為止都是中速,不過……”柳低聲自語著,“從昨天的比賽可以看出,就算突然改變節奏也不會慌亂。是變奏型的能力者。”
在柳不斷通過回球獲取數據時,仁王也在分析柳的打法。
比起真田那種直接的攻擊型打法,柳的打法更像是兼顧攻防,留有餘地的打法。技巧也是全能型,正反手的技巧都很純熟,移動速度也不慢。雖然看上去沒有鋒芒,可也沒有破綻。
或者說,找不到能夠直接利用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