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是有點表現欲的。
他提前知道種島會來,自然想表現出這半年來他的進步,告訴種島:他已經不是半年前那個弱小的人了。
前幾輪他就上場過一次,對手還是一個不知名學校的不知名選手,激烈程度還不如校內正選選拔賽。種島也說,看起來你們能進入四強了,那麼半決賽我會認真看的。
我們會拿到全國冠軍。仁王很認真地道。
種島還在笑,也說,那麼我就期待了。
聽起來不是很相信仁王的話。
眼下,獅子樂的“九州雙雄”是一個還算有分量的對手。並且對於仁王來說,他在雙打上的經驗和戰績已經超過了單打了——這說出來有些奇怪,但是事實。那麼這場比賽,就是一個很適合的“彙報演出”的舞台。
在以半成品“無”拿下了對手的發球局之後,自己的發球局,仁王也毫不客氣直接用了“流星抽擊·發球”,也就是那個他從零式削球得到靈感研究出來的發球。
“2-0!立海大!”
連下兩局。
交換球場時,一直不是很有存在感的柳喊了仁王一聲:“小心一點。”
“我知道。”仁王點了點頭。
對手不是省油的燈,不會仍由他繼續這樣打下去,仁王當然知道。
“你的消耗控製在安全範圍內吧?”柳又問道。
但他的語氣並沒有疑問的意思,反而帶著一點提醒的含義。
仁王點了點頭:“放心,我不至於在這種事上掉鏈子。”
他現在的表情,哪裡有在球場上那麼“惹人厭”呢?一旦走下球場,就瞬間收斂了神色。
“倒是你,資料收集結束了嗎?”仁王側過頭問。
柳沉吟了幾秒:“他們還沒用那招,‘野獸同調’也不僅於此。”
仁王從柳的話中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就直說還沒結束麼。”他隨意道,“那你就繼續旁觀吧。”
柳歪了歪頭:“你可以更過分一點。”
“嗯?”
“他們脾氣還不錯。”柳意有所指道,“加大力度,仁王。”
仁王哽了一下,嗤道:“這種事你怎麼不做。”
“至少要把他們上次沒用出來的底牌逼出來才行。”柳神色認真,說完還拍了拍仁王的肩膀,“我相信你。”
這種事用這種語氣,聽起來怎麼讓人覺得怪怪的?
果然,再回到球場上時,橘身上的氣場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讓你看看吧,上一次沒有用出來的招數!”他整個人身上的光芒都染上了金色,與千歲的“野獸同調”也一陣陣波動,好一陣子才穩定下來。要不是正好是他們的發球局,光是用來調整的時間,都足夠仁王得分了。
但卡著規則限定時間發球的千歲,在發出球後很快和橘一起變動了陣型。而橘,眼神已經變了,整個人身上的氣場也發生了變化,像是野獸。
“暴走雄獅!”他喊道,對著仁王的回球狠狠揮拍。打出來的球在空中震動著,是力量改變了網球表麵的形狀,在慢慢回彈的過程中不斷被空氣阻力影響導致的網球的跳動和球路的變化。
這一球……!
仁王瞳孔微張,幾乎是瞬息就計算出了球的落點和可能的形態。
但再反應居然有些來不及了。
他微微側臉,網球擦著他臉頰飛過去,球麵上的絨毛似乎都能接觸到他自己的睫毛,眼角也因網球帶出來的塵土而微微刺痛。
“15-0!”
“再來再來!”完全解放了桎梏的橘,就連臉上的神色都變得猙獰了一些。
仁王能感覺到他處在失控的邊緣。
是千歲的精神力在拉扯著他,是“野獸同調”帶來的連接讓他保持了那麼一點冷靜,不至於完全失控。
原來如此,這就是他們的依仗嗎?
如果是這樣……如果是這樣!
眼睛的刺痛讓仁王眨眼的頻率都變高了。
他表情未變,隻是麵對又一個砸過來的網球,提前後退了一步,讓開了那麼一點反應空間,繼而將球拍豎在臉側。隻是網球上的力道多少有些超出他的預料,為了卸力隻好向一側彎腰,發力的位置就出現了偏差,最終網球回擊時的威力變弱,千歲守在網前一個簡單的截擊,就又重新得了分。
“30-0!”
仁王深呼吸了一次。
他沒感應到柳的精神力的變化,便知道柳還沒準備完畢。
也是,“暴走雄獅”這個狀態,兩球的試探遠遠不夠。
一對二嗎?
那就試試看吧!仁王收斂了一些張揚的神態,眼神卻變得更加銳利了。
打網球的人,最先學習的,其實不是什麼基礎知識,也不是什麼握拍法,而是不怕網球。
比起棒球,橄欖球一類攻擊力更強的運動,網球和球多少還隔著球拍和球網,但這並不說明網球的攻擊力更弱。當前頗為流行的暴力網球的流派,就一度讓很多職業選手因傷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