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非常好奇。
種島特意拜托他來給一個“後輩”來打指導賽,他怎麼能不好奇呢?
要知道,種島在訓練營中,也算是出了名的人,喜歡在彆人長跑的時候滑著滑板拿走放在跑道旁的水,還喜歡一言不合就找人玩黑白配。總結起來,就是性格有些古怪的人。雖然種島總是笑臉相向,可大部分人都認為種島並不是那麼好相處。
這樣的人,特地來拜托他,就顯得那個“後輩”非常特殊。
他和種島,可也算不上特彆熟呢。
“為什麼是我呢?”來的路上也問過這個問題。
種島給出一個讓他更感興趣的答案:“你的打法大概會給他一點啟發。”
“你自己不行?”
“我啊。”種島眉眼帶上一點無奈,溫柔到讓人懷疑自己的眼睛,“我和他打過太多次了,沒有那種,效果。”
於是入江馬上就清醒過來。
溫柔?說“那種效果”的時候為什麼眼神突然閃過冷光?種島真的是溫柔地在說話嗎?
他試探地問:“什麼效果?”
“迎頭痛擊的效果。”種島一隻手做成手刀的形狀,打在另一隻手的手腕上,發出清脆的啪的聲音,“讓他擁有敬畏之心,並且好好思考今後的網球之路。”
哦,原來如此。
入江冷漠臉:這指導賽和我以為的指導賽不是一個意思啊?原來種島是“挫折教育”的奉行者,真是看不出來。
“你最好認真點,他的實力不弱。”種島又提醒了一句,“還有,彆用那種先示弱再一下子翻盤的玩法,不合適。我需要,更炫一點的,更……”
“你怎麼要求這麼多。”入江眼角跳了跳,“這還算是指導賽嗎?”
“或者你就當做是一場盛大的表演。”種島換了個說法,“要華麗的,場麵比較大的。”
“……好吧,既然答應你的話。”入江覺得自己大概是上了賊船,“說好了,我答應你的要求,下次你負責把所有人都叫過來聽我的薩克斯演奏會。”
“我最多隻能拉來一號球場的那些人。”種島說完頓了頓,“再繞上幾個一軍的前輩們吧,但排位太高的我肯定也叫不動。”
入江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一號球場也夠了,我自己能叫來二號球場三號球場的人呢。”
現在他看著那個“特殊”的後輩,又看了一眼種島,忍不住笑道:“種島,他和你有點像呢。”
“像?”種島詫異地指了指仁王,“他和我除了頭發顏色,哪一點像?”
“頭發顏色才是最不像的。”仁王認為這一點必須要說清楚,“前輩你看,我這是銀灰色,帶一點藍的,你是純白。”
種島無語地看著他:“為什麼要強調這一點?”
入江反而非常理解:“我懂了,你這是染的吧?三種顏色還是四種顏色調出來的?有加紫色嗎?”
他說完仔細看了看仁王的發尾:“但你頭發的本色肯定是白色,不然頭□□到這麼高的度數,再全頭染,很容易掉色的,看你頭發不像是頻繁補色的樣子。”
仁王:唔,這個,也有係統的幫助啦。
種島不想聽染發這點事兒。
他打斷了兩個人古怪的打招呼方式:“好了,人都到齊了,入江,你需要熱身嗎?不需要就直接開始比賽吧,我來計分。”
入江便搖了搖頭:“難得看你這麼急。好吧,剛才來的路上也算是熱過身了。直接開始吧。”
仁王對自己今天的對手有些好奇。
看上去溫柔的,沒什麼攻擊性的,甚至還沒有他高的小個子“前輩”。
他第一眼看過去,竟然有如沐春風之感。
於是他瞬間有了警惕心:越是看上去無害的,越有可能是厲害的人。更何況,他可不認為,種島特意找來的對手,會是好對付的。
雖然種島提前說了,要“華麗的”打法,可入江並不打算一上來就用自己的全力。
對手好歹是個國中生,還是一年生,他可不想太過“欺負小孩”。
說不定,按照我以前的打法,示弱控製在一定程度,就已經足夠了呢?
玩笑地這麼想著,在開局時,入江還是集中起注意力。
在U17訓練營中,入江是很獨特的一個選手。他看上去並不像是一個運動員,長相精致,身材對運動員來說也算是嬌小。但在今年這批進入訓練營的高一新生中,他很快用自己的實力站穩了跟腳,並且直接進入了三號球場,上周則通過球場換位賽進入了二號球場——甚至他是現在的二號球場的領袖。
強大的實力,強大的號召力,溫柔又強大的個性,以及最重要的,他的理解能力。
入江對比賽的掌控是潤物細無聲的。
他精神力十分強大,對比賽的掌控細致入微,能讓對手在毫無察覺之下就被拉入屬於他的節奏裡。
仁王在一開始就感覺到了這份強大。
開球的技巧並不起眼,甚至他自己精神力的擴張也沒有遭到太多抵抗。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像是陷入泥潭的魚。能有氧氣,也算是在水裡,卻需要很艱難才能呼吸,就這樣被困住,寸步難行。
但這種程度,既然能被他感知到,就不是無法戰勝的!
仁王用很短的時間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嘗試用精神力去突破,也毫無保留運用起自己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