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錆兔打算將義勇托付給共同參加考核的其他預備隊員, 但仁王反對這個提議。
“我們兩個都參加了考核,結果還要把義勇交給其他人嗎?”他說,“我們殺鬼也是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人吧?那麼義勇也應當由我們照看才對。萬一托付的那個人遇到了危險, 並沒能保護義勇呢?你會後悔嗎?”
當過代理部長以後, 仁王更清楚地明白, 責任感的意義。
從前他知道責任是什麼, 也有應該承擔責任的概念, 但並沒有真切承擔過作為保護者, 帶領者的責任, 因此這大半年來做代理部長的經曆也讓他有了很多感觸。
他偶爾會感慨, 之前在籃球世界裡, 為了完成任務而在前輩們麵前說過的話,以及在籃球隊員們麵前表現出來的姿態, 其實是還不夠的。
隻是那時候隊伍裡還有教練,有將位置讓給他以後也在保護他幫助他的前輩,才讓他覺得毫無障礙就完成了籃球世界的任務。
但這大半年來, 安排網球部的訓練,關注網球部的發展,處理網球部的雜務,以及收集對手的資料, 分析對手,安排比賽出場順序,還有帶領隊伍參加的那麼多場比賽……
練習賽輸給冰帝時的感受深刻到很難忘記。
旁觀者大概會認為隻是一件小事,甚至不是正式比賽, 仁王的個人回合也贏了。
但仁王本人確實從中明白了,作為保護者和領導者,需要思考到方方麵麵, 需要準備好備選方案一二三,並且最開始就要想好最壞的那個結果才行。
那麼義勇這裡也是一樣的。
歸根到底義勇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責任。
如果把義勇交給其他人,萬一出事了,誰負責呢?
錆兔一時語塞。
他無法否認這種可能性。
並且剛才不就是這樣嗎?
明明三個人已經離的很近了,但是義勇還是被鬼當做了目標,並且差一點被鬼吃了。
如果走遠了去獵殺鬼,誰能保證他托付的另外的參加考核的人,能保護好義勇呢?
他相信自己的實力,也知道仁王很強,但其他人的實力……並沒有真切地見到他們戰鬥,錆兔也無法做出保證。
他問仁王:“那你打算怎麼做?”
“輪流看著義勇吧。”仁王道,“定好時間,一個人去獵殺鬼的時候另一個人負責保護義勇。”
最終錆兔同意了這個提議,兩個人劃分了時間點。因為鬼隻在晚上出現,所以約定了前半夜和後半夜,以午夜十二點作為換班的時間點。
仁王說小孩子還是要保證睡眠,不然長不高,所以後半夜就我來吧。
錆兔:“……我記得我們同歲?!而且我比你大!”
仁王抬手比了比兩個人的身高,沒有說話但是意思非常明顯。
錆兔:“……哼!”
商量好了具體的安排,仁王把義勇抱起來。
錆兔想要幫忙,但看了看他發現,以仁王的身高確實輕易就能打橫抱起義勇,且非常輕鬆。如果自己來,用背的話或許義勇的腿會拖到地上……啊,可惡啊!他明明每天都好好吃東西好好睡覺了,怎麼還沒長多少?!難道是骨頭湯喝的不夠多嗎?但是經常吃骨頭湯也太奢侈了吧!
第一天進入藤襲山時已經過了半夜十二點,搜尋一會兒後又殺了一隻鬼,再找了個東向且樹木更稀疏,還靠著溪流的地方當做臨時營地,將義勇放下來簡單休息了一會兒,天就隱約開始蒙蒙亮了。
藤襲山裡嘈雜的聲音逐漸褪去,開始覓食的第一批失去理智的鬼大半都被鬼殺隊員用日輪刀消滅。
他們餓到甚至忘了躲避陽光,隻需要抵擋一陣子,或者持續奔跑就可以堅持到太陽升起。而一旦太陽升起,這座被紫藤花圍繞的山就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天亮了。”仁王熄滅了點起的火堆,“要睡一會兒嗎?”
“我去周圍看看。”錆兔站起來。
仁王簡單睡了一會兒,在錆兔回來以後也出去轉了轉,借用日光探明了周圍的地形。
他小跑著在周圍繞了一圈,記下了一些陡坡,和樹根暴露出地麵導致容易絆倒的地方,和那些樹木特彆高大,即使是白天也隻見到星點陽光的地方。
仁王腦子裡逐漸勾勒出附近的地形和地圖。
他記憶力很好,地理也學的很好,邏輯思考能力和立體思維能力也很強,輕易就可以在腦子裡構建地形的三維模型。
在附近繞了兩圈,他才往回走,在路上還摘了認出來的能吃的果子。
鬼隻吃人,不吃動物,山裡也有鳥雀和蟲蛇。走到偏陰的地方,在夏季蘇醒的蛇竄出來打算覓食,被仁王一刀切成兩半。
他辨認了一下,確認是無毒蛇,就連被切成兩半的蛇也帶了回去。
在河邊揮刀的錆兔看著帶回來果子和蛇的仁王,稍微有些不自然:“那我也去找食物吧。”
“這些夠兩個人吃的了。”仁王說,“義勇還沒醒嗎?”
錆兔搖了搖頭。
還沒醒就不需要吃東西,但是可以給他喂點水。
黃昏時又點起火堆,確認過周圍都是黃土不會造成火災,也做了隔離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