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勇當天晚上就醒來了, 在大家吃飯的時候。
蝶屋準備了米飯和清淡的菜。仁王隻要了梅子,拌在米飯裡麵,對酸蘿卜和醋海帶熟視無睹。
錆兔一看就知道這家夥挑食症又犯了。在山上哪怕自己煮的湯鹹了一點都不愛喝, 隨便夾兩個丸子填填肚子就說飽了, 這種人明明每天都熱量攝入不足營養攝入不足, 怎麼還能長得這麼高的?
考慮到有“外人”在, 錆兔沒有吐槽仁王, 而是默默把仁王推到一邊的酸蘿卜和醋海帶扒拉到自己的碗裡。
仁王最先吃完。
他拿著碗去外麵洗碗的地方洗了, 又放回廚房, 回來以後聽見一點聲音, 就坐到義勇旁邊。
一會兒以後義勇手指動了動, 緊接著鼻子動了動,幾分鐘後眼皮子顫動著, 要醒來了。他微微睜開眼睛,像是被光刺激到了又馬上閉緊。仁王就從旁邊拿了一條毛巾蓋在義勇的臉上:“醒了?”
“這裡是……哪裡?”低啞的聲音,大部分是氣聲, 雖然一直有喂水但攝入量還是不太夠,“不是在考核嗎?”
“已經通過了哦。”錆兔在旁邊道,“我們已經是鬼殺隊員了。”
“……啊……”義勇在毛巾下的臉皺起來,想他怎麼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呢?怎麼就成為鬼殺隊員了?
等蝶屋的溫柔小姐姐來檢查完身體, 又喂了草藥熬出來的湯藥,睡了一晚上重新醒來吃了東西以後,義勇才恢複了小半的體力。
他試圖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仁王不是很想講故事,就讓錆兔上。
錆兔也沒有什麼炫耀的意思。他就很簡單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就是我們一起進山, 你被鬼打暈了,我和仁王殺掉了那隻鬼,之後又殺掉了山上很多鬼, 把你帶出來。按照規則你是活著出山的,所以我們三個人都已經是鬼殺隊員了。”他用平淡的語氣概括完了這七天發生的所有事,並且略過了他和仁王的殺鬼競賽,與手鬼來的那天晚上堪稱驚心動魄的經曆。
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如果當時自己死了,仁王也能保護住義勇的,錆兔是如此堅信著。
旁聽的匡近納悶道:“好歹也多說一點吧?我也挺想知道細節的。不是說你們兩個人殺掉了山上大部分的鬼嗎?讓這次活下來了很多人。”
這當然是很好的事,這次活下來的隊員已經有了最基本的對付鬼的經驗,在之後執行任務時隻要小心謹慎也會有一定的生還率。哪怕比之前幾屆鬼殺隊員的折損率高,可是人多就代表著希望,就有更大的可能活下來更多的人,也會有更大的可能出現強者。
義勇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兩個師兄:“殺掉了山上大部分的鬼嗎?”
“大家都是這麼說的。”匡近道,“很厲害呢。”
義勇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比起一進山就被鬼打暈,直接暈過了整個測試的自己,兩個師兄都好強。這樣的自己……
大概是從這一刻開始,心中突然有了彷徨。像是平靜的水麵被砸了一顆小石子。很快石頭完全被水麵吞掉了,但是泛起的漣漪維持了很久。
很快義勇就被蝶屋的小姐姐診斷為“沒什麼事了,可以離開了”。
鍛刀人也來了蝶屋給三個人量身,去聽取打刀的意見。
仁王自己是左撇子,但其實算是二刀流,也問了鍛刀人這種情況能不能打出左右手都適用的刀。
鍛刀人量了他兩隻手的數據以後還測試了他雙手的握力,揮刀時的慣用力和方向等等等一係列數據,最後點了點頭說可能會多等兩天。
他們離開蝶屋的時候,匡近也打算離開了。
“我的夥伴還在等我。”他告彆道,“是個很好的人,和你們差不多大,叫不死川實彌,是個看上去暴躁但其實很溫柔的人哦!和我一樣是用風之呼吸的。你們都是水之呼吸的傳人吧?下次可以一起搭檔做任務,一定可以互相配合的很好的。”
回到狹霧山的廬山,義勇和以往相比更沉默了。
他大概陷入一種糾結的情緒裡,仁王和錆兔都發現了。
錆兔皺著眉想要打斷義勇的胡思亂想,像是之前打算義勇自我貶低的話語一樣。但是仁王攔住了他。
“給他一點思考的時間吧。”仁王說,“有些事還是要有充足的思考時間才能想清楚。”
“不能讓他一直胡思亂想。”錆兔反駁道。
“那就讓他忙起來。”仁王反問錆兔,“你不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吧?”
錆兔陷入了沉默。
他們當然都知道義勇在想什麼。
在糾結自己的實力,認為自己並沒有真正通過鬼殺隊考核,之類的。
這確實是不能通過言語去說服的,因為已經發生過的事並不會因為言語而改變。那麼最好的解決辦法,仔細想想,居然正如仁王所說,是給予義勇充分的時間,讓他去發掘自己的天賦和實力。
錆兔並不認為自己的師弟很弱。
相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學會呼吸法,學會型,斬斷石頭通過考核,就說明義勇很有天賦。
義勇是毫無基礎的人啊!